金石淡淡一哂,“怎么报?告诉指挥使,长公主殿不日有朋友到访,至于是谁,暂且不知?”说话间便已经破例包涵了,难得见个笑脸,这位金枝玉叶也不容易,让她多兴一阵吧。
痴痴对视,目光近乎贪婪,仿佛看一便少一似的。小夫妻重逢,那场景不需描绘,左右人都识趣地避开了,偌大的院里只有他们两个。华灯初上,的光升起来,婉婉勾着他的脖说“亲亲我”,那糯的声,简直甜如蜜糖。
她穿宽绰的长衣,一如云的乌发绾起,因为奔跑金簪落了一地。他真被她的举动吓坏了,让她站住,就在那里等他。她倒听话,哭着伸双臂,孩似的一迭声叫他的名字。他慌忙跑过去,终于把她抱怀里,她呜呜咽咽埋在他前说:“我等了好久,你总算来了。”
让他等,那就只有等着。他捺来,四打量,慕容巩对这妹妹倒确实算得上大方。长公主府是新修的,一砖一瓦都透熏灼气象,不是一般王侯府邸能比拟的。所以作为公主,她在质上从来不匮乏,他只担心她的神,老五信上曾说她瘦弱,现在不知怎么样了,半个月将养来,应该好些了吧!
金石抬手示意来人止步,那人也终于摘障面来,一张足以恃扬威的脸,不必猜,除了南苑宇文,再不作第二人想。
当然来的旧友究竟是何许人,必须分外留意。十五傍晚,长公主府门前大街上,三匹快飒沓而来。锦衣卫压刀台阶,那些人转到了跟前,为首的利落腾跃背,那石青的绸缎箭衣衬得段尤为风。只是凉帽一方金丝网罩罩住鼻,分辨不是谁,单看气度和条儿,居然有几分东厂提督肖铎的模样。
没有办法,在南苑尚且要分君臣,到了京城就更要注重份了。他日夜不停往这里赶,看见长公主府的匾额后,愈发心急如焚。可是不能造次,得一步一步规矩来,万一有个闪失,这趟京城之行就成了罪状,带不回婉婉不说,还会把自己送泥潭。
他紧紧抱着她,两条胳膊簌簌打颤。那么多人看着也不在乎,捧住她的脸仔细打量,眉还是这眉,只是肤白得发凉,果然瘦了。
是啊,老友变成了南苑王,就是有心想放,只怕也不成了。
他在门上耐心等待,终于听见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回看,她跑到了银安殿前的天阶上,没有平时的四平八稳,现在只是个思君心切的小姑娘。
“应当有题本先行一步送了……”他当机立断,“即刻着人西海报信,事儿可大可小,岔在咱们这里,大
果然的,他容止儒雅,抬手一揖:“在宇文良时,求见长公主殿,劳烦大人通传。”
一位藩王,在低等官员面前不拿大,如今的大邺已属难得了。原本绣刀随时准备鞘的校尉们闻言退了,金石拱手还了一礼:“请王爷门上稍待。”
他吻她,彼此都哽咽,吻也无法继续了,只是着额,暗暗的天光像两棵藤,紧紧纠缠在一起。
门上锦衣卫戟架一样伫立着,见金石来,总旗拱了拱手,“大人瞧,怎么办?南苑王京来了,虽说皇上赐了黄褂,到底是个藩王。咱们要是欺瞒不报,怕上要问罪。”
常人,要不要往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