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扶着龙椅的扶手,指尖无意识地抠那两只龙睛,“怎么成了这样呢……朕好像真的错了,难为了自己的妹妹……”
天街广袤,他们在众目睽睽拥抱,旁观者也看了满腔的酸楚。
他哽得难以自持,用力把她纳在。
渐渐近了,他看见日思夜想的脸,真正只有巴掌大的一。他心里痛如刀绞,知她过得很不好,曾经通透圆的姑娘,被岁月打磨成了那样,都是他的罪过。
锦衣卫押着两位狼狈的藩王,走得踉踉跄跄。良时在前面昂首阔步,眯起了睛,眺望这权力的中心。如今引他的,不再是金碧辉煌的殿,而是那万人中央的一国之君。
她终于扑他怀里,如同溺的人抓住了浮木,用全的生命抱紧他,嚎啕大哭:“我再也不放手……再也不放手了……”
囫囵应付过去了,专心致志等着南苑王朝。于是君臣齐齐朝午门上望着,大有望穿的架势。
皇帝并没有怪罪妹夫和妹妹在早朝上的不自禁,夫妻团聚
皇极门前的君臣齐齐叹息,或者也是因为南苑王平定有功吧,大家都对他另相看起来。家巨万依旧顾念朝廷恩,这个臣当得,足可以功臣云集的凌烟阁了。
边的阁大臣开解他:“皇上没有错,王鼎谋逆,险些酿成一场浩劫。如果没有长公主殿留京,南苑王就无所顾忌。牺牲了殿两年光阴,换来大邺长治久安,皇上虽不舍,亦无过。”
皇帝摇:“以制人,终究不堪……你瞧瞧他们那样儿,朕觉得自己很没脸,很对不起他们。”
说到底,在他心里江山还是其次,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谁欠了他血债,他就要加倍追讨回来。暂且忍辱负重,是为了日后踏上仇人的尸骨。他狠狠看着皇极门上的影,大袖的双手紧紧攥起来,心里有多恨,信念就有多定。
可是归极门上的那个影,猝不及防他的视野,一瞬铜墙铁尽被摧毁。他顿住脚,险些哭来――是婉婉来了,她没有在公主府等他,亲自到前朝来候他了。
她也向他奔来,朱红的衣裙迎着日光,像一团火。
他顾不上满朝文武的殷殷期盼,抛开了统规矩,发足向她狂奔过去。金桥离归极门十几丈远,这一段路几乎让他耗尽了力气。
太阳慢慢升,升上了文昭阁的殿。等了很久,终于左掖门上有人走来,乌纱翼善冠,赤绛纱袍,大带大绶,肩挑蟠龙,无论何时都俯仰从容的姿态。婉婉一就认来,那是良时,他果真来了!
他记得他扣押了他的妻,害死了他的儿,他蛰伏两年,这气其实从未咽去。他为什么在鼓动王鼎后,放弃了继续北上?因为几场战役来,清楚觉到筹备不足,即便把自己的二十万大军汇拢,要一举攻京城也不是易事。况且僧多粥少,这里又牵扯上了楚王和长沙王,最后就算得了天,也是不可开交。倒不如一举铲除那三位藩王,再说服皇帝把大军分在安东卫一线。如此一来他的兵力就能扩充一倍,将来轮到他动手时,便可如虎添翼。
她站在归极门上,害怕自己失控失态,捂着鼻泣不成声。这两年多的相思,仿佛看见一就全化解了。那么多日夜的煎熬,还能有这一天似乎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