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卫那,随书信送来了一面虎符。他打开盒看,铜鎏金的表面因为年代久远,已经隐隐泛青光。他把那块左符握在掌心里,第二步就是到皇帝手里的右符,两符相合,不光归降的贵州军,半个大邺的人也能任他随意调度。
他摇,垂着的睛慢慢抬起来,有些畏缩地看了她一,“额涅不用担心儿,儿样样都很顺遂。通房丫们是太太和额涅的吩咐,儿不敢有违。可是……儿有自己的想,不能和别人说,儿自己知就成了。”
“那是为什么?”婉婉耐着问他,“是因为想你吗?”
灯的脸,浮起不带的冷笑。如果原来因为混淆了他的志向,现在却空前的明晰。他婉婉,就要给她万人之上的安定,长公主的衔固然贵,遗憾的是皇帝疯癫。如果皇帝换人来,那她就能无惊无惧,再也不受任何人钳制了。
婉婉也没当回事,在她看来她能的都了,孩有孩的想法,不肯和她交心,她也不好。
他涨红了脸,又低去,嗫嚅着没有。仓促地打了个千儿,“儿还有差事没办完呢,不能再耽搁了。额涅容儿先告退,有什么话,等儿回来再说吧。”
他逃也似的跑了,小酉莫名得很,“这位大爷,越大越叫人瞧不透了。”
婉婉早上赖床,四更的时候正睡得香甜,本来想喊她看雪的,又怕扰了她的好眠,自己披了衣裳床,悄悄挪到外间去了。
地心的薰笼里燃着炭,他揭开罩,把信扔了去。信纸在青蓝的火上扭曲收缩,突地一颤
婉婉摸不着脑,“这么看来,你是有喜的人了?过完了年就要给你说亲事,你自己有谱儿,千万告诉额涅。只要姑娘是好人家,咱们一定先尽着你,到底是一辈的大事,可虎不得。”
京城动向,不单单在于皇帝,还有朝廷人员的升降、京师周边的布兵等等。皇帝是个糊涂虫,五军都督因和阎荪朗不合,被阎太监陷害,皇帝不查,十分简练地表示疑人不用,把这个位置腾来了。老五已经开始动作,能运用的人脉都动员起来,势必要把他们的人推上那个位置。一旦成功,京城城防和安东卫戍军都在他手,将来就可枕无忧了。
他人不离府,外面的事还是得理,有些方面底人能代劳,有些方面却非得他亲力亲为。傍晚时分接到两封书信,一封从京城来,一封是安东卫近况。他心里惦记着,之前碍于她在边不方便,现在空闲来,才想起要看一看。
起:“额涅误会了,儿不是因为这个……”
良时自小教严,澜舟澜亭哥儿俩四更就要起床读书,他那时候也一样。年纪小起不来,奇嬷嬷在床前站着,戒尺敲床架,敲得响。怕挨家法就得赶紧起来,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时候一到就醒,比那个西洋自鸣钟还要准。
过年了,终于迎来一场雪。南方的雪和北方不同,因为稀有,降临的时候充满了惊喜。年三十吃过团圆饭,一家在银安殿前看烟花,那时候天上还模模糊糊嵌着星。经过了一夜震天的鞭炮声,第二天推窗一看,院里都白了。
他谋天,每一步都稳扎稳打。祖祖辈辈已经筹划至今,再等上三五年没什么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