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却抢先一步:“不小啦,今年十三,明年十四了。你五叔,十二岁就娶了福晋,十三岁都抱上儿了……”
他果然换了个笑脸,绘声绘同她说起和老二他们蹴鞠的趣事来。婉婉也兴趣的样,可是暗中到底惆怅,都是不由衷的,心一远了,这就是夫妻。
铜环在一旁看着,踌躇地问:“殿想好了吗?如果有异,这封信压儿到不了皇上手里。如果能到,皇上一会儿一个心思,借此大文章怎么办?”
她忽然恨这样的境,让她惶惶不安,让她左右为难。如果之前没有发现多好,愿蒙在鼓里,日倒安逸了。
其实婉婉也在犹豫,她才写了两个字,就觉得自己欠思量了。铜环说得很对,但她忌惮的还在其他,万一这虎符真的来路不明,她能够告发良时,害死自己的丈夫吗?
想,到时候什么父兄家国,通通都会抛到脑后的。
时间过得很快,正月后转龙抬,一个不查,倏忽到了三月。
澜舟哀戚地看看座上,“儿随阿玛……”
澜亭眨巴了两睛,“要不然我先娶?让我妈回来喝喜酒吧。”
婉婉自有她的打算,上应承着:“你把话都说开了,就没有什么可疑虑的了。是我小心儿,你别生我的气。今儿是大年初一,年上置气,一整年都不痛快。”
太妃嚯了一声,“张嘴没好话,哪儿学来的臭脾气!男大当婚你知不知?今年是你,明年是亭哥儿,一个也跑不了。”
三月里万生发,是个娶妻嫁女的好时节,澜舟的亲事也该定了。婉婉和太妃聚在一起商议,良时的名册上收集了好几个门当对的女孩儿,有宗人府宗正家的小,还有中书省参知政事家的千金……太妃挑了又挑,她的意思是门第不必太,州府上的人家就可以,没的叫人编排和朝廷官过从甚密。婉婉倒没那么多忌讳,让澜舟来,好言好语问他:“哥儿,你在外办差这么久了,瞧瞧哪家好,让太太给你主。”
太妃瞪他一,“甭凑闹,你哥还打光棍呢,几时轮着你了!”努努嘴,让塔嬷嬷把册送到澜舟面前,“挑一个,挑完就定……别看你额涅,她也救不了你。我还不信这个邪了,老这模样,儿也这模样,个个不想娶亲,想上天呐?”
她到底没有得了狠心,把纸成一团,扔了火盆里。得过且过吧,刚太平一些,别给自己找麻烦。别人迫害是没法儿,自己往自己脖上架刀,那就活该了。
公主毕竟是公主,谈及政治不自觉有种在上的威仪。她端着,让他觉陌生,他必须把这种困境打破。于是过去拉她起,把她紧紧搂在怀里,轻声说:“你怎么了?咱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不该闹得今天这样。虎符是安东卫发来由我保的,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让余栖遐去查。只不过准确的消息得从皇上那里打探,方不至于有误。”
“可孩活了三天不就死了吗。”他执拗地拧着脖,量那么了,耍起来还是小孩儿德行。
初一在一片花团锦簇中度过,初二才闲来。他说虎符的落得问皇帝,她果真研了墨,打算给皇帝写信。
澜舟的脸拉到了肚脐儿,“儿年岁还小,暂且不想成亲。请额涅替我说好话,容儿明年再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