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笑:“我得对得起你的嘱托,把你儿养瘦了,没法儿向你交代。”
云晚腼腆一笑,“我也不是信不及额涅,就是牵挂肚,不在我前了,我想得慌。”
府里的小九曲十八弯,因为以前是皇帝驻跸的行辕,一步一个景儿。日里风光正好,经过月门时,远远看见一回廊底挂着一只鹦鹉,鎏金的鸟架衬着那潇潇的芭蕉,如同画里的景致。
铜环回:“殿放心吧,少是亲妈,焉有不仔细孩的?”
她描了花样,一针一线慢慢,心里记挂孩,隔一会儿就看那西洋座钟,“天风大,别把东篱着了……”
余栖遐的中泛着冷光,一向谦卑顺从的承奉,这个时候像一曲战歌一样悲壮。
云晚来看孩,拢在怀里讶然:“才落地那阵儿病猫似的,竟让太太照顾得这么好!”她对婉婉千恩万谢,“额涅,叫我怎么激您呢,您这么疼我们哥儿……”
暗涌层叠如浪,二门外怀着必死的决心,二门依旧一片锦绣气象。
可是怎么办呢,终究是人家的,她过过手而已。将来哥儿大了,和自己的妈亲是天,她是太太辈儿的,还能抢孩不成?
听说要抱走孩,婉婉心里有些难过,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孩夜里走不好,没的受了克撞。太阳在天上就送回来吧,替我给太妃陪个不是,今儿我要祭奠皇考贵妃,就不过府请安了。请老太太保重骨,疾不是小病,好歹让医官仔细诊治。”
她转问领路的婢女:“那个院清幽得紧,两位爷来时就住那里吧?”
塔喇氏欠着奉承:“我们少福晋在王府念着孩,我常和她说的,殿能不自己的亲孙么。今儿见了,可算放心了吧?”
过完了年,天气一一和起来了,小孩贪睡,但醒的时间相对长了一儿。婉婉就像养花,一天天看着它发芽条儿,终于把东篱养成了年画上抱鱼的胖娃娃。
东篱不在,婉婉无聊得紧,等祭拜完了爹娘,倚在窗绣花。以前给良时的荷包香,翻来看看,好像都过时了,越儿重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小酉则嘟囔:“回再来抱阿哥,不叫她们带走了。既然放在这里养,着理连看都不许她们看,哪儿有说抱走就抱走的理?殿又不是她们的看妈,白给她们带孩!”
金石,和他说了想法,“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愿是我多虑了。如今府里只剩你们八位,平常大家一同把酒言,从今天起,打起神来,一同护卫长公主殿安全。外面的事,只要长公主不令,我们概不过问。但在公主府,有人敢对殿不敬,你们的绣刀,将他杀剐殆尽,断不要手。”
“请余大人放心。”金石两手向上拱,“臣誓死,护长公主殿周全。”
塔喇氏屈膝应了个是,和少两个喜喜抱着阿哥去了。
“老太太也想小阿哥呢,这两天犯了疾,原本是要跟咱们一块儿来的。”塔喇氏又,“倘或殿应允,把哥儿带回去,让老太太看看孩。晚间再送回来,阿哥离了太太,怕睡不好觉。”
婢女说不是,“那是王爷的书房,等闲不让人去的。”一说,一把她们引了轿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