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沅知她这张嘴,只笑一声不搭话,明洛自个就给自个找了台阶:“可是昨儿去等着了风?呵,那于贵妃好大的气派。”
她不好使了女儿,却拘着丫一针线,连着夏日衣裳明湘也没个帮手,想往针线房去,又哪里摸得银来,好好个院,都快成绣坊了。
不独木屐连夏衣也得寻来了,金陵夏冬两季长,冬天冻掉人的鼻,夏日又跟火炉似的,轻薄纱衫罗衣也不知哪一日就用上了,得赶紧拿来晒。
院里架起晒架晾衣,再把地里的薄荷叶摘些来晒,这种土法制的茶明沅最喝,连带着沣哥儿也喝,茶虽是的,喝去却有一清凉气。
小院里忙碌,明沅搭了采菽的手往正房去,她今儿告了假,这会儿正是学的时候,明洛明湘两个花廊前边过来,见着明沅,明洛她的鼻:“怎的,你了一回倒还摆起谱来了。”
明湘静静听了,垂去,难辩白了一句:“便是你姨娘没兄弟,你才能这么说的。”她心里并不羡慕明潼,也不羡慕明沅,可她羡慕明洛,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张姨娘还是个没家累的,母女两个净净的过,比她这样上压着个再没见过面的“舅舅”,要好了许多。
想到元贵妃便想到了太,明沅一个激灵,只觉得上一阵发冷,明洛见了:“还是病了,叫厨房煮些红糖姜来。”说着拿手肘碰碰明湘,明湘只不说话,垂了儿盯住裙摆,明沅也不计较:“这会儿给太太去请安的,等会再说罢。”
明沅回来了,姨娘定又要问她得了什么好,明
明洛知她的,却又怒其不争:“你是泥的,要是我姨娘这么着,我再不依她,把她的针线箩儿都扔了,看她还不。”
明湘只开不来,心里觉得歉意的,可要张这个嘴却是艰难,半晌才:“我去你那儿。”她实是不想回自个儿的屋,安姨娘这向也没功夫她,她弟弟要结亲,开就是百两银,安姨娘实不记得外成婚要多少,却知再没这许多的,安姑姑却说那是家好人家的女儿,要这些个已然不过份了。
妃幼,帝王心之最,可有那一个妃幼是坐到皇帝座上的,最名的例,汉武帝还杀了钩弋夫人呢,自来这一路的妃便没甚个好场。
“哥儿也读书了,这便是好事,咱们姑娘往后有盼呢。”两个望望西厢俱都笑了,采薇又:“我看这些日常雨,赶紧把姑娘哥儿穿的木屐寻来。”
等她过去了,明洛便又跟明湘生气:“你这是怎么的,咱们说好了,那话你也不是有意说的,同她赔个不是怎么了。”
说的,采茵正铺床,把被抖落了铺开来,一面听一面:“且别她,总归哥儿叫咱们姑娘养的,便她心不乐,倒也不想想这才是亲生。”说着探看一看正提笔写字的沣哥儿,隔着一个厅堂,还能看见他小板得正正的,手腕悬在纸上,一横一撇。
宅里再什么事儿能瞒得住,昨天傍晚说的,今儿该知的不该知的便全都知了,明沅:“可不是,好威风好气派!”这样的女人等皇帝靠不住的时候,还能有什么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