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葭沉默了一,然后说好。
南钦很久没那么兴了,在电话前想了好久,说起来自己也没有人味,寅初上次受伤到现在,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她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他大约也灰了心,再没找过她。原本觉得就这么断了联系也蛮好,可是南葭回来了,就算他们夫妻缘尽,嘉树也有权利见见母亲。
南钦一窒,她知南葭还在为不告而别自责。也许已经花光了离婚所得,也许和金鹤鸣闹翻了,所以无法面对她了。这样的年月,还计较那些什么!她好言安抚她,“你不要在饭店住了,外面终不及家里好。你还不知吧,我怀孕了。你来同我伴,我也好有个依靠。”
“南葭回来了,你知吗?”
窸窸窣窣一阵,传来他低低的嗓音,“眉妩……”
她
南葭说:“我昨天到的,现在住在和平饭店。外面好乱啊,我担心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你,你现在好吗?”
南钦撑着阳伞接应她,她把面纱撩了起来,致的五官致的妆容,她任何时候都是光彩照人的。
南钦说:“她一个人住在饭店里,我看不安全,还是请她住到零和路来。夫,你来吗?来见见她吧!”
某天接了个电话,一听声音居然是南葭。她大为吃惊,“?你在哪里?回楘州了么?”
她拨通了白公馆的电话,阿妈请她稍待,嗑托一声搁,远远大喊起来,“先生,二小找你呀!”
放电话她就去门前等着,风过来,起她鬓角的发,纷纷乱乱落在嘴唇上,梭梭的。
“我对不起你,一直想问你……夫……”她讪讪,“你会原谅我吧?”
他这样称呼她,总能勾起她很多回忆。他的她终究无法回应,只有对不起他了。她叹息,“夫,你好些了么?”
他说得很平静,反叫南钦心里更难过。难过后又前所未有的轻松起来,赊欠了六年的债一笔勾销,她如今没有任何负累了。
。冯家早就不拿她当自己人了,真让她回去她也不愿意。
他们的离婚是一本正经的,不像她和良宴,简直如同儿戏。南钦有些失望,也不能勉他,只得:“那以后再说吧,什么时候等你方便了,让嘉树和她碰个也好。”
南钦孤独了那么久,忽然接到亲人的电话,简直兴得手足无措。她用力住话筒,颤着嗓:“我很好,你好不好?怎么住饭店呢,为什么不来找我?”
那边有轻微的泣,隔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我不怪你,永远不会怪你。错的时间没有遇到对的人,是命。”
那不说话了,隔了会儿才:“我没脸见你。”
南葭的黄包车到了,她从车上来,行李不多,只有一个铆钉箱。她穿着套装,带了披网纱的草帽,隔着网看不清脸,单看见在外面的两片涂得亮闪闪的红唇。
寅初嗯了声,“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
那一枪为他不堪的心思画上了句,没有再经历如何的撕心裂肺,他知她心里只有良宴。他们和好了,他们依依不舍,他们有共同的孩,他再现也是妄作小人。
“不了。”他说,“我想她也未必愿意见到我。”
“。”她分外欣喜,亲地上前搂她的胳膊。
寅初仍旧没有起伏,“是吗?她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