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还想说更多。
白隐砚低声:“怎么忽然说这些。”
第二日,白隐砚搬了符柏楠的私宅。
“怎么自己洒扫。”他边洗边蹙眉,“那群小上哪偷懒去了!”
跨过影,符柏楠前赶两步,接过白隐砚手中桶和瓢,脱了靴站在廊,换他弯腰洗地。
白隐砚收拾了东西门坐,淡笑:“督公中挂得是庙堂远,自然里看不见活。”
符柏楠磨了磨牙,回嘴讽她。
符柏楠望着那拉长的影,到很多绪无言传来,郁,却压不住的汹涌澎湃。
宅四四,朱门墙,深院回廊,白隐砚来过一回。
“黄梅戏,粤腔也会些,刚学时唱白脸,后来唱青衣。”他似有似无的补充:“学戏那年我刚总角。”
远有人家传母鸡咯咯声,路两旁人烟疏少,炊烟袅袅。
符柏楠压着向瞥她一,深气抑住蜂涌而起的快意,又故意:“学戏那些年不识字,戏段背不过便被绑在椅背上大声唱,错一句一鞭,错十句便不准吃饭。”他余光瞥见白隐砚蹙起的眉,“十二之前未吃过饱饭,不过许没那么久。饿得日浑噩,记不清了。”
“五岁?”白隐砚哑然,“年纪太小了些。”
午后回去,二人拾掇净,对坐说过一会话,符柏楠便去书房理事了。待他黄昏来时,后厨飘厚的重油香。
洗过一圈,他泼净剩的,嗤:“洒扫可是有日没过了。”
符柏楠嗤笑一声,面沉郁:“不小了,与我同年的有十几个,都让班主打死了,就剩我唱到志学,被爹相中。”
白隐砚无言,紧了紧揽着他的手。
符柏楠顿了顿,又低声嘟囔:“他们过得苦,我幼时也苦。”
哼:“你说得不像。”
他听得她太息一声,手去和他的牵在一,和他靠得近了很多。
白隐砚放袖,温声:“在换班呢,我见桶放在这便随手了,又不是大事,你不要发火。”
白隐砚低低地笑:“翳书,挑嘴便罢了,现在还要挑话了?”
白隐砚走在他侧,挽着他随意搭腔。
寻常人家般的安定,不期而至。
“……没什么。”
符柏楠仍紧抿着唇。
她对别人的怜惜令他莫名不忿,令他想再多说些,再向她多讨些。但不知怎地,她靠过来时他心中就静了,静得不再多说。
“我幼时,学过戏。”
“……”
白隐砚并没笑他。
地上长影为了一。
他条件反吞咽一,停了停,又觉得太没息,帕掩着鼻走回后院。
“甚么戏?”
他们似乎寻到一个节,轻易便了彼此的生活。
黄土通天,愿这路,一生走不完。
二人走了一路,黄昏广人稀。快到家时,符柏楠忽而开。
符柏楠带她绕了一圈便往东厂去了,二人在瓦市前街分别,午后,她又在门外等着他。
再一日,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