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一转脸,说来也巧,她刚想到秦学锴,就看见秦学锴从小教堂里来。
顾筠狐疑:“这个叫阳宇天的武生听说也是上吊自尽,你好端端的问这个,是不是王探长怀疑两人系被同一人所害?”
那地方说起来范围不小,住多而杂,不知许奕山住了多长时间,是不是因此认得外婆他们。
红豆抬看看天,墨灰灰的,有阴天雨的意思。
顾筠目光落在段明漪上,想起什么,迟疑了一会,忽:“红豆,贺先生待你好吗。”
顾筠低想了想,忽:“你倒是提醒我了,上回我看我父亲的报纸,恍惚见过刻羽戏院原来在莺里唱过些日,我们家有个老妈就是莺里的,假如阳宇天和许先生都在莺里住过,我家老妈在那里住了好些年,理应有些印象,可惜她这几日回去照料儿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要不等放学我去莺里找她打听打听。”
刻羽戏院听戏,不知他跟戏院里的哪位角有没有亲戚关系?”
顾筠:“同学们都说,自从知看到你和贺先生登报成亲的消息,秦学锴很是伤心,近一月难得在学校里看见他,连他一向喜张罗的活动都懒怠张罗,也就是这几日才看着好些了。”
红豆耸肩:“正因为王探长这么想,所以才急于排查两人过去的关系,要是能找两人过去的交集,一切就好办了。”
她心万分煎熬,靠在长椅凳的椅背上,仰看着的天,半天不说话。
红豆一静,气闷归气闷,但她不得不承认,新婚这几日,两人的确算得上蜜意,默了默,发自心:“他待我很好。”
“莺里?”红豆呆住,“我外婆家原来也住在莺里。”
记得上回秦学锴来他们家,也说自己外婆家住在莺里,当时她就觉得巧,谁知许奕山过去竟也住在莺里。
短短几日,秦学锴似乎清减了几分,衣裳显得略为宽松,眉宇间透着一团郁气。
顾筠没答话,突然轻轻拉了拉红豆的衣襟,示意红豆往那边看。
顾筠思忖:“我听我父亲说,许奕山过去家贫,成亲前跟寡母到搬家,什么青桥、十浦、莺里都住过,直到跟许太太结婚后才搬到法租界的寓所,说起来算半个赘女婿。”
顾筠定定看着红豆,红豆气好是好,就有些懒懒的提不起神,比起之前在婚礼时的那份神采飞扬,整个人沉静了不少。
走了一截,抬望见红豆,先是一惊,随即黯然来,胡乱了,便朝另一边走了。
“放学都四半了,你一个人去莺里,等回来天都黑了,今天就别去了,明天等我复课,我陪你一去。”
小姨事后,外婆伤心过度,没多久也跟着走了,舅舅觉得房空置可惜,不久就将房托人转手了。
红豆尚未来得及搭腔,就看见段明漪同几名教员从另一走来,穿过草坪,往音乐课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