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忙将被蒙住,闷笑:“你别过来,我还要睡觉。”
他离她越来越近,她重又钻被窝:“那,公公婆婆有没有说什么。”
“我叫了。”贺云钦望着她,她的脸颊还残留着睡刚醒的一抹红,近看之像清晨带的花,“可是你不肯起来。”
红豆大觉无趣,将被拉至巴面:“讨厌。”
贺云钦事时从不一心二用,她悄悄将一只胳膊撑在枕上,故意远远望着他不说话,谁知刚一动,他就也不抬:“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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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都九了还睡?”贺云钦坐到床边,试图将她从被里捞。
红豆复课这一月里,白日上课,晚上跟贺云钦他们一拟专栏文章,这样忙忙碌碌,倒渐渐忘了因小姨和严先生之事而带来的忧愤。
“随
等人被缢死――均有迹可循,且王彼得还用自己的德制相机将严夫保存来的长乐牌烟及所制工拍了照片,照片随文章一齐登载,更增添一份可信度。
彼得专栏已将当年真相全数登载完,从外界议论来看,收效甚着,红豆心总算了却一桩大事。这日礼拜日,学校无课,难得心都松懈来,她睡了个好觉,醒来时不知几了,屋里宁谧得让人心安,外屋传来沙沙的自来笔写字声,抬一看,贺云钦坐在外屋书桌前写东西,深秋清晨的阳光自窗外洒,薄亮如一层金的轻纱,虚虚笼住他半边。
然而只要报社打电话给对文中所影之人行求证,王彼得一概予以否认,越如此,人们越掩抑不住猎奇之心,随着报纸销量暴涨,坊间已由最初对白凤飞阳宇天等人的痛惜,到怀疑、不齿、痛骂,各种言论皆有。
“你忘了今天要帮岳母找房了。”
他搁笔屋:“讨厌什么。”
红豆知他维护她,定拿了别的话替她周全,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少了一顿粮,我没力气起床了,那让我再睡一会罢。”
“能说什么?你那么能吃,替家里省顿粮还不好。”
“红豆。”他眸里浮现一抹笑意,“我以前怎么不知你这么懒。”
此举依然无法尽数周全严先生后名声,但在警察局公布此案行凶人就是圣约翰德望重的国文教授后,竟有大半人认为白凤飞等人死有余辜。事过去一月,民众的注意力渐渐被旁事所牵引,待法租界警署将严先生尸首发还,圣约翰师生自发给严先生举行了一个小小的追悼会,可怜严先生世上已无挚亲,师生合力将其与妻女安葬在一,在丧事过后,又由红豆和顾筠牵定规章,往后众学生定期前去祭奠严先生。
“反正都睡过了,不如捱到中午回家吃饭。”
这话倒提醒红豆了,她睡过未去吃早饭,不知会不会引来公婆不满,忙将脑袋从被里钻来,悄声:“早上你怎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