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上去拦他,“尊者,我们并没有要怒你的意思。”
他负着手,半眯着:“他没有坏心,我却罪大恶极么?”见她语窒,别开脸哂笑了声,“你放心,我不会将他怎么样的。毕竟他是麒麟,中土的帝王基业要他护持,伤了他等于自毁基,就归不了位了,孰轻孰重我心中有数。”
越是份特殊,越是要小心翼翼远离纷争。如果她的徒弟搅起了中土的腥风血雨,她就难辞其咎。
无方暗松一气,有他这句便放心了。她收回双臂,让到了一旁,觑他一,找不到别的话可说。他脚微顿,知这次会面最终逃不开这个结局,灰心丧气之余毅然走了飞来楼,化作一白光,回到了大明。
可他的语气全不是这么一回事,愈是平静,就愈是可怖。因为深知力量悬殊,无方心急如焚。她白着脸:“尊者可以答应我,不去为难白准吗?他是个念旧的人,尊者的吩咐,他赴汤蹈火也去完成了,他生来仁慈,没有半坏心。”
他长一气,这样很好,留的东西,还是派上了用场。瞿如追随艳无方六百多年,这六百年里以师徒相称,六合八荒几乎无人不知。当初的花屿,因为煞的份被喊打喊杀,即便艳无方曾经跟着莲师修行,但生而为煞,清白也不清白了。
雕梁画栋,却前所未有的冷清。每一世他都在兢兢业业完成使命,娶妻生,家长里短。到现在厌倦了,乏累了,那些转而过的相,没有一个能让他移,真是辜负了上天的意。
“尊者……”她摊开双臂阻挡他的去路,“我们可以再谈谈。”
他站起,走到她面前,“你从哪里来?”
深种,怎么能够除呢?他心里乱得厉害,坐回蒲团上试图定,无奈已经丧失了这种能力。闭上睛,前全是花屿的影,她在他的须弥座轻歌曼舞,伏在他肩上,和他耳鬓厮磨……也许来得突然,但直达心底,却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他因这煞女动容,因这煞女经历劫,因这煞女丧尽一功德,已经刻骨髓,他无法放手,思念成灾。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寄托,她却成了别人的,和他再也没有任何牵扯了,叫他如何不愤怒?
她依旧摇。
国运,是会被影响的,尤其这煞还是护国麒麟的枕边人。上要追究,白准必定誓死护卫无方,届时天地震怒归咎于他一……
门上阳光从倾泻而,他的睫像银的羽翅,傲慢地低垂,“你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没有必要多解释。”
“记得自己是谁吗?”
答应她不动白准,但如果白准自取灭亡呢?他的唇角慢慢浮起一笑意,他相信,他们的一定和他的一样无畏无惧。
她抬起呆滞的睛看他,摇了摇。
他笑起来,洁白整齐的牙,笑容一闪即逝,“谈什么?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你不是花屿,你不我。”他静静地,深深地看她,“这一世你有了白准,我是前尘往事,我不能奢望,不敢抱怨。你要你的人生,我成全你,这样还不行吗?”
念个诀,那团褐红的魄降落到面前,他结个手印一声“破”,魄幻化瞿如本来的样,只是周绿光荧然,在他的法中呆久了,丧失了自主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