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风侧耳听她喝药的声音,听着那药碗空了,从袖中摸一瓶蜜给抱鸡娘娘,拿了药罐和碗去井边清洗。
抱鸡娘娘眉目一凛,把冒着苦涩之气的药碗递到他面前,地说:“你喝。”
“书呆。”
他:“前四句无非都是在说‘观天之,执天之行’,所谓是摸清宇宙万的规律,依据规律行事,如此,宇宙之大,在乎一手;千变万化,莫一。”
抱鸡娘娘看在里,微微一哂,嘲:“怕什么,不就是想知我是怎么把厉鬼从你上祛去的么?问我便是,何必这么费劲。”
李柔风摸着刻字的手指了一。
李柔风听她语气轻蔑,心中生不服。澂州李氏书香世家,他虽未必如两名兄长那般学富五车,可也满腹诗书,岂容一个算命的小女挑衅?
抱鸡娘娘拿着这蜜瓶儿对着光看,看瓶底的印迹,识是西市货铺儿上买的,想必当时买了,就是为了给她喝药后的甜嘴儿。
她见他的手指正落在第四句上:
抱鸡娘娘往前走了一步,拿起他的左手,着他的手心:“何为‘宇宙之大,在乎一手’?为何是‘一手’,不是其他?”
李柔风耐着:“不过是一种修饰文辞的手段罢了,一
第27章
发苦。
李柔风放青简,不悦:“你且说说,我怎么就书呆了?”
抱鸡娘娘站起来,走到他边,中:“看到哪了?”
“娘娘,喝了。”
“杨燈让咱们在这次长住,派了人去老宅给我们取东西。我想起娘娘房中有这样一卷,便嘱咐他们带了来。”李柔风回答得倒是老实。
她微微一笑:“看得懂么?”
抱鸡娘娘拿着这瓶儿摸了半晌,却也不喝,揣腰间的小布包里。她弯腰穿上鞋,把铃铛又挂回去。
李柔风微一叹气,说:“娘娘,范世叔一张方,能值千金。他给你开了五天的药方,你且算算这一碗药多少钱。”
——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
“有人以为讲的是兵法谋略,有人以为说的是治国之术,也有人以为说的是养生之,但实际上,它也是门法术的门之书。”抱鸡娘娘看了李柔风一,扁扁的声音:“你对前三种都无甚兴趣,想必为的是门法藏。”
抱鸡娘娘光溜溜的脚板拍了拍屋檐青石板上的滴坑,心算了价格,仰一气把第二碗药给饮了去。
李柔风听抱鸡娘娘说他“书呆”,不由得气恼。他自幼便被认为是三兄弟中最有灵的一个,只不过因为灵气过人,反而不愿意囿于书本,俯仰天地,放浪形骸,乐得个逍遥自在。要说读书人,那么他一定是最不像书呆的读书人。
抱鸡娘娘闻之,嘲哳地一笑,:
李柔风洗完碗放回柴房,回到厅中没听到铃铛响,知抱鸡娘娘总算是消停了。他拿了那卷继续看,听见抱鸡娘娘问:“你哪来的?”
李柔风抿了唇,:“我喜自己看。”
她闭着气喝了一碗,李柔风又与她倒一碗,第二碗更。他倒的时候,抱鸡娘娘双足相错,蹬掉足上的布鞋,又悄悄解了铃铛。她赤着一双天足,端着碗无声无息走到门外种着石榴树的花盆边,正要倒,被李柔风伸手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