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宝望着李柔风,用力地了,他噔噔噔跑到李柔风边,双手捂着自己的嘴和他的耳朵,悄声:“三郎哥哥,我信你,你要保护好娘娘。”
抱鸡娘娘问:“这上面有记载城关石牢的事?”
“不想娘娘死,也不想柔风哥哥死。”小孩说话没有忌讳,他低了,掰自己的脚趾,黯黯:“我还以为我有新家了。”
小丁宝开心地跑回房间去收拾他的小包裹。
李柔风:“娘娘,‘死生亦大矣’。”
小丁宝似懂非懂地了,问:“那大郎君它们怎么办?”
她到底明白了萧焉为何他。他心中有种静谧,大事来了他和所有人一样急,可事真来了,他竟是倜傥的,莫可摧折的。
抱鸡娘娘责怪:“笑什么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来。”
抱鸡娘娘:“任你置。”
李柔风低着继续分辨残碑上的字,抿着唇浅浅地笑了起来。
抱鸡娘娘摸了摸小丁宝茸茸的小脑瓜,没有说话,举着灯去照残碑上的刻字。刻字如蚯蚓一般歪歪扭扭,她一个字都不认识。
小丁宝忽的圈一红,“娘娘和柔风哥哥以后不打算回来了吗?”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娘娘是要去什么危险的事吗?会死吗?”
她想,他是在揶揄她呢,还是在拿她取笑呢,还是在调戏她呢?他把“永和九年”的砖嵌去,只怕整个院里的砖都被他看过了,她那心思在他心中早已昭然若揭,她似被在他面前剥了个净,羞怒难抑。她生气,却又生不气来,他同她说这句话的腔调和神,自有天然一段风,让她牙,让她心,让她没法挠。他目光盯着残碑,也没抬,分明又是极认真的,他似经意,又似不经意,总之就是让她又恨,却又狠不心。
抱鸡娘娘对小丁宝说:“小丁宝,今夜我们走后,你就去浮屠祠找阿避一避,不要再待在这里了,很危险。”
一篇,在抱鸡娘娘心中早已瓜烂熟,倒背如。这五个字,他分明就是用的十年前他在兰溪边念的那个腔调,她一听便有些发痴。
李柔风:“好。”
抱鸡娘娘拎着灯笼,直起腰,冷冷:“小小年纪,就这么多私心话儿,不是你儿,胜似你儿。”
抱鸡娘娘将骨灰坛递过去,李柔风将齑粉均匀地倒在残碑上,用刷抹匀,然后再用蒲扇把多余的骨灰扇走。
和李柔风合力,将石础一侧的几块铺地残碑洗净,小黄狗蹲在一旁,不停地摇着尾巴。
李柔风,李柔风。她在心中将这个名字咬牙切齿念上千遍万遍,赤着脚在院里走上千遍万遍,只觉得这是兰溪边的一段孽缘,她终究须得认了,死生恨,浃髓沦肌,她须得认了。她盘坐回残碑
四个小鬼齐刷刷地说:“真讨厌。”
李柔风忽的抬:“一定会回来的,你别信她。”他对小丁宝说,“你藏好自己,别让我们担心。”
大片绿莹莹的字迹呈现在他前,对面并排蹲着的四个小鬼被扇起来的骨灰糊了一脸。
李柔风细细地看石碑上残损严重的字迹,看到不清楚,便以手指一去摸。“上一次看得比较潦草,但我记得我看到了什么东西,或许和石牢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