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澂王征去了,讨伐大魏。”
“通明先生啊,他去阿育王塔受戒礼佛去了。”
但她忽然觉得自己好似了一场大梦,梦里有人如此真实,梦醒时分却不知所踪。
她疲力竭地回到老宅,老宅大门紧锁,其中什么也没有。又去浮屠祠,祠中倒是被修葺一新,大佛修好了金,开始有了香火,然而阿和小丁宝都已经没了踪影,连大郎君、大黑,还有驴,都已经不知去向。
她想可能是心宽胖。走了这么久,过去的那些人,那些事都快被她忘光了。这是她的目的,既然死不了,那就全忘掉,彻底忘掉,她就解脱了。
建康城里已经觉不到一丝儿的阴气,就仿佛她大梦之中许的那三个愿望全都变成了真实:
这世间没有阴间人。
可她为什么就成了那个还活着的、梦醒的人呢?
但是像
张翠娥大为震惊,南平王是澂王的兄弟她知晓,可这太萧淳风是从哪个萝卜坑里冒来的?澂王的女不都死去了么?
“李柔风是谁?”
“澂州李氏的三公,李冰,他应该跟随在澂王边。”
“那您知李柔风么?”
“没听说过。”老者,“我儿便是澂王边的亲兵,可不曾听说澂王边有这样一个人。”
她又问老者萧淳风的事,老者却闭不言了。
这世间的阳魃不过凡人一个。
“那澂王现在人在何?”
那李柔风呢?
她长得越来越胖。
“那……那如今在中的是谁?”
她只觉得怅然若失,失魂落魄。
她行走于庭院之中,但见的砖块,依然参差错落地嵌在庭院里。
张翠娥“啊”了一声,问为什么,老者:“澂王殿崇的是佛法,通明先生为家宗师,倘若不能佛兼修,如何能取信于澂王,保全阳隐一门?”
还是澂王的城。
张翠娥翻老宅去住了一夜。中宵,依然夜凉如,竹影摇移。
张翠娥心中惘然。辞去老者之后,她在城中四行走,去了很多地方,问了许多人,得到的答案与那名老者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跑到王去,门紧闭,她逮着了外的一个老者问:“敢问阿翁,如今王中可是住着澂王?”
都是大梦一场。
这世间不再有她和李柔风的故事。
张翠娥怏怏然,向老者过谢,临走时又想起一人,问:“阿翁,那请问通明先生现在何?”
“这你也不知吗?代为理政的是南平王,镇守中的是太萧淳风。”
上一个硕大的“萧”字。
她离开了建康城。她漫无目的地行走,有时候骑,有时候搭车,饿了就吃,渴了就饮,困了就睡,脑中全然放空。她手提一把柴刀,指握符咒,凶悍无比,连土匪都不敢劫她。
有一天早上换衣服,她突然发现自己小肚都凸来了,腰也了一大把,这才大吃一惊,心想自己怎么能长这么胖了。
她这话问得奇怪,仿佛久居山中,不知人间年月。老者见她穿着甚是面,人也有礼,便答:“自然是澂王,只是澂王如今不在中。”
她忽的就笑起来,笑到最大声的时候开始哭,躺在地上开始哭。哭着哭着她忽然觉得极大空虚,甚至都不知自己为何而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