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他jin屋，徐媛一直没看他。此时也是，看着地面那一滩灰se的烟灰，冷笑dao：“你想好了？纪如海，容川是我和李书言的儿zi。他要葬在哪里，回不回北京，都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小媛，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

“别叫我名字。”泪shui在徐媛yan中打转，“听着恶心。”

纪如海想，自己这一生究竟是成功的还是失败的？年轻时，他打了那么多胜仗，扭转乾坤，一战成名，他上刀山xia火海，多少敌军在他手中丧命。他是狼一般的人wu，让敌人闻风丧胆。他是几十万大军的总舵手，一剑指天xia。

是啊，他那么风光，决定过无数人生死，战事成败。却唯独不能决定自己的婚姻。

他们说，你是英雄，英雄应当pei英雄。

他说，不，我有喜huan的人。

他们说，那是不中用的花草，pei不上你。作为大人wu，你的伴侣必须和你站在同一gao度。她要是一位巾帼女英雄，上过战场，杀过敌人，英姿飒shuang，花木兰再世。

他说，我不喜huan花木兰。

他们又说，纪如海同志，这是命令，你要违抗命令吗？你还年轻，不懂婚姻和aiqing。但长辈懂，他是过来人，不会害你。听人劝，吃饱饭。三天后，你和沈玉梅同志必须结婚！

沉默大概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纪如海才声音低微地说：“他……也是我的儿zi……”

“你的儿zi？”徐媛面若寒霜，yan中han泪，继续冷笑dao：“你养过他一天吗？知dao他刚chu生时差dian死掉吗？知dao他第一次喊爸爸是几岁吗？他何时学会的走，何时学会跑，何时学会写xia第一个字，这你都知dao么？”

纪如海低xiatou，徐媛的质问让他无言以对。没有陪伴容川成长，那是他一生最大的遗憾。本以为能用今后漫长的岁月弥补，可儿zi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走了，在火中化为灰烬。这是报应，白发人送黑发人。未能见上最后一面，未能听他喊自己一声“爸爸”，没错，报应！他是背叛者，理应受到惩罚。

“你怎么能知dao这些呢？”徐媛冷冷地看着他，“容川学会这些的时候，你正与你的英雄妻zi在北京享受三kou之家的幸福生活。领导qi重你们，战士拥dai你们，鲜花与奖章环绕，你哪里还能记得在上海阴冷的冬天里，还有一对孤苦伶仃的母zi呢。纪如海，曾经你没guan过容川，那么现在也请你不要guan。儿zi没了，以后我们再无瓜葛。我现在真后悔生xia容川，我为什么要生xia他……”

徐媛忽然哭得泣不成声，纪如海痛苦的闭上yan睛，此刻，他已经不知dao说什么好了。他是父亲，但容川的一切与他无关，万箭穿心的痛也不过如此。过了许久，徐媛止住痛哭，从书包里拿chu一个红se封pi的笔记本，打开到一页：“看看吧，这是容川的日记，不是我想让他留在这里，是他愿意将自己葬在这里。”

纪如海接过笔记本，看着上面属于青年龙飞凤舞的字迹，“……宝良走了，骨灰葬在那片白桦林的深chu1。曾经，我们讨论过，说愿不愿意一辈zi留在北大荒，我和宝良都说愿意。既然来了，就证明是种缘分。我喜huan这里cu犷的山，蔚蓝的天，辽阔的麦田，还有洁白的雪。我想，如果有一天我像宝良一样突然离去，我愿意永远留在这里。这里有我的青chun和汗shui，还有我无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