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嗯?”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把他当什么?
在这一刻,她不得不想起容川。我该怎么办啊,容川......
她想,他一定有很多很多话想对自己说。
人家凭什么不走?
结果――
****
他从兜里掏5块钱放在桌上,“你去结账吧。我先去火车站里面等,一会儿大厅见。”然后,也不等她说“好”,重新推门走了去。他嘴里叼的烟一直没着。就那么叼在嘴里,很痞的样。然后风风火火走不远的火车站。
乌云密布中,黑暗给人层层叠叠的觉,比平时多了几重压抑。
啼笑皆非。
她转过,想他还能对自己说什么。有一种希望似乎又在心中死灰复燃。他是要……北平说:“结婚时,别忘了告诉我。”
“不用。”
就在这时,北平忽然回过来。目光笔直而柔,像一汪深深的湖。他定定看了她几秒,然后转走回饭馆。王屏住呼,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目光不曾离开她半分。他有话说吧?会说什么?
****
包走到了外面。
“那我走了。”她故作轻松地耸耸肩,看着那双凌厉的眉目:“有时间来上海多玩几天。”
今天阴天,不到六时,天就全黑了。
烟,
“你带钱了么?”他问。
或者,只说那一句,也行。
可笑的想法,自然得到啼笑皆非的结局。
黑夜让人放纵。也让心底的孤独无遁形。
“再见。”他挥挥手。一切都是战友离别该有的样。却忽然又叫住她:“阿!”
“真不用。”他吻透一丝不耐烦。
王与北平并排而坐,上一个话题聊的什么已经想不起来,只记得沉默持续了很久。看一表,718分。北平说:“你走吧,时间太晚,回家不安全。”
火车站里人来人往。
“再见……”
就这个啊……“当然,当然会告诉你。你也一样啊,六月份转就到,如果我去不了,会托人给你捎一个大红包。”
雨了。走火车站,王寻到一空旷的地方,脚踩着栏杆,起一烟。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前细细的雨丝和白的烟雾。晚上烟的好,就是不会被小脚侦察队揪住衣领询问“侬是谁?”
“没事。”
北平背对着她起一烟,他们中间只隔了一扇玻璃。透明,染着重的夜。他像站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几乎夜里,只留一淡淡边缘。她的手隔着玻璃,抚摸了一瞬那的背影。这一次,她没有想到容川。她真真切切的明白,自己此刻抚摸的是纪北平。
要去哪儿?未来的路该怎么走?王心中一片茫然。
他欣然,没说“你一定要来”这种客气话。
本来么,她来不来的有何重要?
所以……王心领神会,立刻放弃持,低笑一笑,然后站起来,对着他一抹灿烂的笑。这一次相见纯属意外,但离别似乎意料之中。她忽然舍不得他走。特别特别舍不得,她看着他的脸,近乎贪婪地看。可说不那一句“你别走”。
似乎该说的已经都说完,如今,只剩别。
“嗯。”他好像没什么可说的。
“等你上火车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