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就断了念想了,人家说私房话,哪个不知趣的往前凑?反正温室就是这么个形,要见长御见不着,要见公主也见不着,那还在这儿什么?瞧皇后那张要死不活的脸?
星河忙:“我给你。”
小小的少年,眉目朗朗,她刚醒来迷迷糊糊的,辨认不他是太还是越亭。懵了半天才回神,正要开说话,太指了指她脸颊的桌面,“梦见什么好吃的了?瞧瞧这一脸的唾沫!”
皇后巴不得送走瘟神,因此连句“常走动”之类的客套话都没说。只是偏过吩咐跟前女:“替我送送上官良娣。”
房话要说呢。”
她说不,“活动活动就好了。”边说边起,对皇后拱手,“来了这半天,扰了娘娘清净,您目可得好好休息。那咱们就走了,等小皇落了地,再来给娘娘贺喜。”
茵陈回对星河说:“我坐的时候长了,小肚转筋了。”
回到东时,天已经不早了。这会儿上衙门,坐不了多久还得回来,索不去了。她丽正殿,在里人榻上眯瞪了一会儿。茵陈是个通透的姑娘,她不会没没脑缠着人不放,知什么时候撒讨巧,什么时候各玩儿各的。
其实他们都是渴的人,要不是和她一同的那个女侍中的死打醒了她,她会觉得这样的日也很好。权力的中心,没有一天是太平的,皇的女官将来终究是最亲近的人,自然不能容一个
“不就是穷开心嘛,我看皇上到这会儿也没把她当回事,要不她那肚装得了才怪。还有她娘家,一个兄弟从骑都尉提成了声校尉,从六品换正五品,这算什么?皇后外家每必封公侯,到她这儿全不算数了,这皇后得也窝。”
夏日的午后,四面槛窗开。窗上垂挂着一层薄薄的绡纱,从暗往明亮看,有种如梦如幻的味。殿前的廊庑外金丝竹帘半卷,低错落的光越过金红阑槛投在细墁上,偶然一阵风来,一排竹篾发轻轻的脆响。
唉,青梅竹,两无猜疑。虽然后来知是他有意倒诬陷她,回想起来依旧觉温。
如果无事,这样的时节正是最好的时节。
行完了礼,茵陈和星河从温室退了来,茵陈咂咂嘴,“这皇后,真是好大的派。上年冬至我在山池院看见她,那时候还是个谨慎周到的模样,这会儿摇一变,充上大铆钉啦。”
星河转过视线看向远阙,叹息:“人嘛,在什么位置摆什么姿态。先皇后大行后,她叫左昭仪压了整整八年,这八年来后谁记得还有个她?等到一朝扬眉吐气,可得好好松快松快,摆架,翻脸不认人了,什么都得来。”
星河还记得自己初那会儿,太没到肩挑社稷的年纪,她伺候他练完了字,就趴在旁边的小桌上午睡。初夏已经起来,穿着薄薄的衫,上捂一汗,连发都湿津津的。梦里觉到无边的凉意,梦见自己在花树挖酒,醒来却发现太正在给她打扇。
大概正因为窝,才会生蛮横的野心。不甘于逢年过节才被搬来,就得凭借为数不多的机会努力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