枞言咬牙看着他，“我母亲因你而死？你就是雪地里的人？”

厉盟主，“是我。”

着他。

他开始没命地挣扎，不论人还是动，受困后的本能反应就是这个。可是这铁链好像有自己的意愿，他越挣，它束缚得越紧，仿佛要好好教训一不听话的阶囚，狠狠地收拢链结，直至卡他的肉里去。

他仓惶地看向他，“厉无咎？”

他直起腰来，看前衣裳起了褶皱，心平气和地抻了一。

厉无咎很惊讶，“龙王鲸不是知恩图报么，你竟是个异类？可见近墨者黑，杀手不讲信用，你也打算忘恩负义。你母亲在九泉之见你这样，不知是什么想。”

他轻描淡写，仿佛命攸关的事也不值一提。枞言并不相信他，“你这妖人，用幻术支我的梦境，早不是第一次了。如果我母亲真是因你而死，你便是我的仇人，有什么资格让我为你效力！”

夜般苍黑的袍裾在海风中摇曳，厉无咎走到船舷边沿，眺望远的海天一线。他似乎知枞言的疑惑，对前因后果的解释也毫无可言，甚至有些茫然地，喃喃：“很多事我已经慢慢淡忘了，但从云到泥的那一天，我却记得清清楚楚。我这个人心太，那时龙王鲸都居住在归墟里，归墟动，龙王鲸即将面临灭族的危险，你的先祖跑来求我，要我救救这个族群。我和他原先有交，他苦苦哀求，我不忍心看他落得这样场，便琅嬛翻找了推步书。书上有记载，何年何月龙王鲸葬归墟，要解救他们，只能逆天改命。我以为没人会知，就将那几个字划去了，没想到惊动了上界。天帝震怒，我知这次罪责难逃，本打算领罚的，可这时一把天火燃了琅嬛，我黄河也洗不

“醒了？”那人笑了笑，眉目温和，“沉沉好梦，梦见你一直追寻的真相了吧？”

脑里一团乱麻，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里，因他母亲的结局伤心不已。真的不在世了么？真的陈尸在了八寒极地？他找遍八纮九野，她音讯全无，似乎除了这个原因，没有其他办法能够解释她为什么消失得一二净。

厉无咎还是一张善意的面孔，他的语调也很和蔼，劝他别乱动，“你母亲为我而死，我不愿意看着故人之枉送命，所以你得冷静一，不要自讨苦吃。”

“那是八寒极地，你去过的。我曾经是那里的囚徒，三千年冰刃穿肌透骨，是你母亲舍为我找来了龙衔珠，助我走那片极地。”他长长叹了气，“故事的经过有复杂，一字一句告诉你太费工夫了，索让你自己看。看明白了吧？也听明白了吧？我与你们龙王鲸一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母亲的嘱托不要辜负，从今天起就为我效力吧。”

每个族群都会传一些关于他们先祖的传说，在龙王鲸的历史上，确实有过这样一个仙，为了延续龙王鲸一族的命脉而犯了天规，被关八寒极地永世受苦。可为什么会是这个人？他闯金缕城后大开杀戒，双手沾满了楼众的鲜血，他怎么可能是那个心怀慈悲的上仙！

他吃了一惊，本能地飞速后退，牵扯起锁链拖动的声响，然后像被重拳击中，一瞬勒得他几乎失去知觉。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四肢和脖都被锁住了，长长的铁链铺陈在甲板上，他像牲畜一样被牵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