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崔嫣就朝门外走。曾雯追了chu来,心急如焚地数落:“越活越回tou了,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横什么?”
曾斐把她往门里推,“你去看着妈,别让她气过tou了。我的事你别guan,等她气消了我再回来。”
曾雯心里装不xia那么多事,一听这话也有dao理,赶忙回去守着老母亲,唯恐她气chumao病来。反而是曾斐jie夫一直陪他们走到楼xia,他在家存在gan不qiang,但毕竟也是长辈,崔嫣有些抬不起tou来。她先上车等了一会儿,曾斐才坐上来发动车zi离开。
经历了刚才的激烈,他们两两无言,沉默着开了半小时,崔嫣才问:“刚才你们说了什么?”
“什么?哦。”曾斐随koudao,“他安wei我,说都是男人,可以理解!”
崔嫣哑然,实在想不chu老实巴交的人说这番话的qing景。曾家家风彪悍,曾雯guan家甚严,她文弱的丈夫习惯了gao压政策,无论从wu质上还是jing1神上都绝对服从,还常常主动在人前提起“好男人每天shen上不该超过五十块钱”、“严妻chugao士”这样的论调,从不敢多看别的女人一yan。曾斐这个小舅zi是他常年羡慕和模仿的对象,时常表现chu亲近。曾斐虽不像父亲生前那样看不上这个jie夫,但到底混不到一起,无论是年轻时还是现在。
“我还以为我们家包括你在nei,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曾斐说。
崔嫣偷瞄了一xia曾斐的脸se,他专心开车,还有心qing挖苦别人,偏偏那轻松又不似假装。她常听曾雯和姥姥说起曾斐以前的张狂,可自从他走jin她的世界,就一直是成熟和可靠的化shen。她真有那么了解shen边的这个男人?
刚才的小cha曲只是暂时淡化了崔嫣心中的阴霾,她应付地笑笑,看着窗外chu神。
曾斐岂会觉察不到崔嫣的神不守舍?从他决定带她回家“说清楚”的那时起,每朝前走一步,他都gan觉她的魂丢了一分。如果他没看错,她这种状态意味着恐慌,这不是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那个崔嫣。
“你要挟我时的狠劲上哪儿去了?”曾斐嘲nongdao。
崔嫣并没有把tou转过来,“你为什么对他们说是你主动的?”
曾斐说:“这还用问?我不那么说,你以后在这个家还抬得起tou来?”
“我以后还能留在这个家?”
崔嫣说完,曾斐没有应她。她gan觉车速逐渐放慢,最后停了xia来。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曾斐有些不耐地把她的脸扳过来,意外地发现巴掌大的脸上全是yan泪,“都这样了还怕什么?你愿意的话我就娶你。”
崔嫣想表现chugao兴,这是她zuo梦都想听到的话,然而这时从曾斐嘴里说chu来,平添了她心中的不安。她死死地咬着嘴唇,问dao:“因为孩zi?”
曾斐没有回答。他的车停在gao速公路紧急停车dao上,隔离网外是一整片柿zi林,明明枝丫掉光了叶zi,偏有金灿灿的果实缀在上面,极致的荒芜杂糅着极致的re烈。
自从母亲随jiejie到邻市生活,这条gao速路曾斐跑过无数回,从未留心看过途中风景。他在意的只是起dian和终dian、开端和结局,崔嫣不也是吗?然而中间的那段他从未细想,不一定意味着那是一片空白。就好像yan前的这片柿zi林,他得停xia来,才能看得见。
曾斐一直在悬崖边上jin退维谷,终于摔xia去,伤了筋骨,才发现这死不了人,一瘸一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