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红烧鳝鱼的时候，顾襄接到了齐老师打来的求助电话。

齐老师让女儿跟老父视频，想法安抚几句，谁知齐中华却一会儿发怒，一会儿着泪糊不清地叫“囡囡”。

齐老师束手无策。

一之隔，劲也在洗澡。

文凤仪抓着一条黄鳝，手起刀落，见顾襄躲地远远的，她冲她笑：“不要看了，你帮我剥两颗大蒜。”

她关掉龙，来浴巾，裹住自己。墙里的发“哗哗”的声，她抬向上看。

顾襄希望她次能把数量和单位说地确一些。

齐老师已经觉得不好意思，他不住谢，顾襄摇：“没关系，反正我住得近，过来很方便。”

手也会缺氧吗？顾襄想。

劲这才把手松开。

正是午休时间，劲在医院餐厅用过饭，回去时碰见了提着礼品的欧阳先生。

文凤仪买菜回来迟了，喊她帮忙打手。

两人回到单元楼，坐电梯到了十一层。门开后顾襄仰看劲，劲：“那……晚安。”

齐中华住院至今，一直没有安生过。

“晚安。”

齐老师说：“好孩。”他引着顾襄到病床前，大声，“爸，囡囡来看你了！”

饭后，顾襄再次到了住院。

文凤仪好笑：“是几粒大蒜，不用这么多的。”

真的是越来越了，走几步就汗。她的手到现在还有一种紧绷。

顾襄很少厨房。刚到北京两年，她有焦忞给她煮饭，后来母亲终于扎稳脚跟，挣到了钱，家里便有了钟工阿姨。

第二天，顾襄没门。

顾襄“哦”了声，剥完一颗，正打算剥第二颗时，被文凤仪喊停：“哎呀，够了够了，几颗就好。”

不知为何他的脾气越来越大，明明已经连讲话都困难，都只能些汤，他却还能用仅剩的半丝力气把床柜上的杯摞地。

齐老师叹气：“他这两天一直这样，折腾一会儿功夫，待会儿又昏昏沉沉的。他随时都会走。还好，至少你一来，他就安静了。”

她从来没见过人杀黄鳝……

“这不是齐叔叔住院了吗，我刚把我妈的后事办完，趁今天有空，就来看望一。”

欧阳先生笑着跟他打招呼：“医生。”

齐老师拿起小巾，提老父泪。

顾襄看了手里的第二颗大蒜。

“……”

齐中华朝顾襄的方向抬起手指，泪落角。

回屋后，顾襄重新洗了一个澡。

念大学后她开始吃堂，焦忞偶尔会接她来给她改善伙。

劲微笑：“欧阳先生，怎么有空过来?”

齐中华手上攥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纸巾，他刚才在撕扯。听见声音，他抬看向顾襄。

两人一起等电梯，欧阳先生：“听说

顾襄又看了他几秒。

这场消化散步行了许久，顾襄的手长时间被隔绝空气,闷得长了，也不知是谁又手汗。

劲粲然一笑：“好，我记得了。”

***

“囡囡在深圳养胎，预产期快到了，现在本没法过来。”

顾襄叫他：“齐爷爷。”

顾襄看向齐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