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可以释然。
妈妈的后事办完后,苏韵锦去了趟乡老家,这也是爸爸队时和妈妈相遇相的地方。苏韵锦走过这里每一寸的土地,都想象着爸爸和妈妈也曾在这里经过。此时此刻,他们终于在天上团聚了。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淡淡的苦涩夹着甘甜。她不会告诉程铮,其实那天在医院里,她曾经无意中见过他匆匆从瘤病房走过,然后当天午,主任医生就带来了可以搬单间病房的消息,他装作若无其事,她也不去提起。
原来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是这样的觉。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不需要任何人,但是现在才明白,一个女人,撑得越久就越是疲惫,何必为了无谓的骄傲去舍弃她应得的关怀。他不是在施舍她,他是在她,在有些人面前她不需要。
苏韵锦说完,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她面前泪了。
妈妈临终前还告诉过她,分手之后,叔叔顾忌她的受,离开了章晋茵的公司,但是他的那个小饭店却仍是在程铮的帮助开起来的。程铮要他们保证绝不在苏韵锦面前透分毫。
“……对,基本上都筹备齐全了……哪里,还是要谢谢你……医院……多亏了你……她很好……她不知……钱还够,她就是那样的脾气,总有一天会明白你的苦心……”苏韵锦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知是谁打来的电话,这么多年了,她好像总是在需要他援助的角里,他帮她,却又不敢让她知。
乡里还有她母系一边的亲戚。苏韵锦这次住在堂舅家,虽说是远亲,可包括堂舅妈在的一家都对她相当,也没有忌讳她有孝在。苏韵锦住了几天,每天睡一个懒觉。堂叔从地里回来之后,就跟她在棋盘上过几招,印象中,她很少享受过这样悠闲惬意的日。唯一遗憾的是,莫郁华终于定了决心前往都柏林,离开的那一天
晚上,叔叔把她叫到客厅里,妈妈在时,他们继父女之间虽然客气,但始终都隔着层膜。叔叔把一个小匣推到她面前,说:“韵锦,我知你心里从来没有把我当作是你的父亲,但我一直希望你是我女儿。我是个人,也不知以前是不是了什么不应该的事让你伤了心。不过我和你妈妈一样,都希望你过得好。现在你妈妈不在了,这是她生前留的一些遗,理应交给你保,你爸爸在时的那套学校的‘房改’房,你妈妈也一直没舍得卖。前些年,她把那套房过到你的名,它是你的,就当作是你爸爸妈妈留给你的一念想吧。”苏韵锦沉默地将匣打开,里面是一些房契样的纸页,妈妈日常带的一对耳环,两张存折,里面钱也不多,总共几千块。最多的是旧相片,有爸爸在世时的合影,还有她从小到大的照片,那些照片大多已颜发黄,被摩挲得有了边,这些都是妈妈的全。苏韵锦没有哭,她用手抚过那些旧照片,好像上面还存有妈妈手心的温度。
“您知吗,以前我怨过您,明知妈妈后来跟您在一起是正确的选择,可是我忘不了爸爸,我怨您抢走了原本只属于我和爸爸的,也开始故意冷落妈妈……我不是个好女儿,可能也没有办法真正叫你一声爸爸,但是有一句话还是得说,这些年,多亏了有您。妈妈在不在,您都是我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