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灯,斑斓的树影在墙上摇晃,屋里很静,未絮放轻了声音,把方才在花园里的事讲给听。
未雨闻言沉默来,没有吭声。未絮心里沉了沉。她以为会哭,会抓着她的手掏心掏肺地倾诉,那样的话,未絮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为她。但现这冷静的场面倒让她有慌了,更可怕的是,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如今的份跟心儿并无两样,有的话说不好就变成了若有所指,这绝对不行,于是心里极快地思虑一翻,尽量用旁观的语气说:“你好傻,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更何况这种门第,你怎么……”
听见这句话,未絮的咙不自觉的动了动,咽一唾沫,答:“不好不坏。”
“三爷似乎不大待见孟,嗯,我是说淳大。他们有过节吗?”
未雨笑了,“我不在乎他三妻四妾,但那个女人就是不行。妹妹,你不会明白我当年的滋味,那是自小陪他长大的女人,即便只是个通房丫鬟,
“悠比儿大三个月,佑祈已经四岁了,是咱们薛家的长孙,也是人字辈唯一的男丁。”
未雨帘低垂,恢复几丝活气:“没怎么。”
孟萝抿了抿嘴,略微僵地笑着:“多谢三弟关怀,我是有累。”
“三爷现还没有嗣。”未雨默了一会儿:“老爷夫人看重后代,咱们这么大的家业,将来不可能只交给佑祈一个人,未絮你……你要是能为二爷生哥儿,今后便有了依靠,在这府里凡事也都说得上话了。”
“过节称不上,大嫂掌府中务,三爷理外务,难免有些摩,而且薛涟一向敬重大哥,对大嫂的要求便苛刻了些。”
“嗯。”
“那三爷呢?”
未絮脑里自然而然就想到儿的大名叫薛俏。
两人陷沉默,绸被里挨着的胳膊也僵起来。未絮闭上,期盼自己赶紧睡去,她多少明白方才的神是什么意思,没关系,睡着就没事了,和小时候一样,每次吵架,睡一觉起来就忘光了,亲和亲妹妹哪有隔夜仇呢。
夜渐,回到院,薛洵往未雨房里去,略坐了一会儿,问过几句,让她好生将息,然后起离开。未絮想留陪伴未雨,薛洵只说随她,迈步走了。
边上没了声响,一会儿过后,未絮觉得奇怪,转过去,发现未雨面无表地看着她,那双睛一瞬不瞬,衬着病态的脸,鬼森森的,把未絮吓得怔住,匆忙开:“怎么了?”
就在未絮努力眠自己的时候,未雨轻声问:“二爷对你好吗?”
未絮没多想,只:“放心,算命的说了,我命中多,不怕的。”
原来如此。未絮翻平躺,小心翼翼地屏了屏呼,不敢让知她此刻有难受——未雨嘴里有的腥味,一说话就直往她鼻里窜,十分熏人。她偷偷呼旁边的新鲜空气,然后又说:“佑祈和悠多大了,我还没见过呢。”
未雨静默片刻,说:“他待人一向如此,你不要介怀。”
。你整日花枝招展地风,不嫌累么?”
妹两个躺在床上说话,未雨喝了药,怕夜里呕吐,便睡在外侧,未絮睡在里。
过了一会儿,未絮张张嘴,几乎是用八分肯定的语气问:“心儿的死是找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