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自己跑到树故作姿态,还念幽栖居士的诗呢。”
挽香:“可不是,说什么喜静不闹,我却打听到她中秋那日穿的衣裳是特地攒了好几个月的银的呢。”
说话间芙霜退了去,孟萝答:“在夫人房里聊了会儿话。”
挽香也觉得好笑:“而且她本不识字,只是有心,跟在大爷边什么都肯学,大爷见她勤奋,便教她读书作画,夫人问起,他还玩笑说自己收了个小徒弟呢。”
孟萝这乐起来:“果真如此?那倒难为她了。”
薛淳见她如此,略微叹气:“罢了,去拿药来,我替你上。”
芙霜吓得差跪:“婢不敢。”
挽香不敢言语。
薛淳也轻轻笑了:“府中项,除了父亲和二弟的俸禄,主要还是靠三弟理的那些营生,大大小小十余间铺,
薛淳沉默稍许,:“这两日二弟过来小坐,说起朝廷连年北征,加之开运河、修建紫禁城等,国库负担极大,而天税银十之五六来自江南,每年运往北京的数百万石漕粮中更有三成取之于江南五府。今年十六国来朝,郑和使西洋,阿鲁台在北边兴风作浪,皇上有意兵亲征,朝廷缺银,我们若过得太闹了,上面瞧着只怕不大合适。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至此之后,孟萝每每看见芙霜那张十五六岁少女的脸,都恨不得上去撕掉那层矜持烂漫。
孟萝说:“不妨碍的,账面上的银应付今年的用度也足够宽裕,若在几个节上削减来,瞧着也不大好看。”
芙霜迟疑片刻:“婆们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碰摔来,我伸手去接,就被砸中了。”
孟萝愣了愣,:“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吩咐去,裁减用度,该省的都省去吧。”又笑说:“这样一来府里的人肯定都恨死我了,当家三年狗也嫌,谁又能谅谅呢,我不过是个跑的,家里的事,其实都是你说了算。”
孟萝笑了笑,一面让挽香伺候更衣,一面打量说:“是佑祈把芙霜姑娘伤了?真对不住,我明日定好好教他,替姑娘气。”
“如今那些活儿不用你,为何又被花盆砸了呢?”
正在此时,风大了些,窜屋的酴醾香气覆盖了药香,芙霜猛地回,看见孟萝面无表地走了来,她忙缩回手,起唱喏:“大。”
芙霜只摇。
尤其今夜,心俱疲,回到房中,只见灯火微明,夜风乍起,书桌上一叠宣纸被得飒飒作响。薛淳坐在床前,芙霜蹲在地上为他脱鞋,忽然手腕被握住,他稍稍掀开她的袖,望着青紫,问:“手怎么伤了?”
孟萝不作声,薛淳摇笑笑,问:“你打哪儿回来的?”
薛淳默了会儿,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怜惜:“你别骗我,是不是佑祈那孩胡闹,把你伤的?”
不多时,孟萝洗漱完毕,撩开帐躺到床上,灯灭了,屋里铺满澄幽幽的月光,她听见旁的男人说:“晚间我翻看账簿,今年府里的开销比往年多不少,接来的重阳、冬至和腊八就不要铺张了,等过年再好好闹吧。”
孟萝敛去笑意:“一时新鲜而已,她那般积极,难还妄想开脸不成?”
芙霜的脸颊迅速泛红,轻声答:“晚间不小心被花盆砸了一,不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