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谁的，不识好歹的东西，我非活剥了它不可！”说着便将那狗一把提在手里，“谁敢阻挠，立刻拖去打二十板！”

“……”他一气堵在咙，张嘴说不话来，然后直接气笑了，又问了一遍：“什么？”

薛涟苦笑：“我？我有什么好的，值得她们这样。”

丫鬟怪：“雪莲啊，三起的名字，三爷是否觉得很有趣？”

轻蘅急了：“站住！”

丫鬟：“雪莲。”

轻蘅面如土地跑过来抢，他伸直胳膊举过，垂睨着她。

丫鬟也不怕他，只觉得无比纳罕，“发什么火呀……”

正在这时，轻蘅终于从屋里来，远远的冷着脸呵斥：“你放！”

薛涟长期不在，那狗似乎对他有很大敌意。次日傍晚他从宗祠回来，正往厢房走，那狗不知从哪儿直窜到跟前，龇牙冲他叫个不停。

“反了你！”薛涟本想绕开，但见轻蘅房里的人来了，便故意扬声唤小厮：“孝云！把这畜生抓到厨房去宰了，一半小炒，一半炖汤，今儿赏你们狗肉吃！”

和织在一时，常有别的姑娘结伴而来，在门外偷偷张望。薛涟不解，询问怎么回事，织笑说：“你如今是苏州城里最有名的俏郎，她们慕名来瞧你呢。”

那狗立刻安静，窜到她脚边摇着尾巴撒。

“你对女人好呀，”织纤细的手指划过他尖削的巴：“而且玉树芝兰，手阔绰，这里的姑娘要么图钱，要么图人，要么图个乐，你样样都占了，她们自然喜得紧。”

“三爷……”

这种话听多了，薛涟也就渐渐信了。温柔乡里吴侬语，琵琶声中醉生梦死，不用许多时日，再大的烦闷也都化作一缕轻烟儿飘散了。

将来还不知落得个什么凄凉的晚景呢。

薛涟闻言看了她一会儿，黑细长的眉舒展开，半真半假地笑着：“我就是个烂人，倘若没有这，没有薛家三爷的，没有万贯家财，我不过是臭沟里一滩龌龊的脏泥罢了。”

薛涟置若罔闻，抬直接往外走。

十月，连着寒衣节和元节，薛涟被叫回去祭祖。清晨拂晓，霜微寒，他回秋汐院换衣裳，刚门，不料一只巴哥犬从游廊那冲过来对着他咆哮不止，凶神恶煞的，好似将他当贼人一般。

“把雪莲给我……”垫脚够了好几次，够不到，轻蘅急得面红耳赤，忽然又发现自己离他这样近，

薛涟望着她的背影，问旁边的丫鬟：“她方才那狗叫什么？”

轻蘅乍见他现在府里，略愣了愣，随即面无表地抱起狗，转走了。

呵呵，有趣。他抬手指了指，“告诉你们三，等元节过了我再找她算账。还有你们，谁再敢叫这个名字就给我薛府！”

丫鬟们大惊失，急忙上前央求：“三爷息怒，不过是个畜生，何必跟它计较呢，再说这是三心宝，可不能杀呀！”

薛涟吓了一，心中不悦，正准备上去收拾收拾，此时却见轻蘅从屋里来，制止：“雪莲。”

他不搭理，一手攥着狗，一手扣着狗脖，好似这就要拿到厨房去大卸八块。

织诧异，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因为她心里忽然觉得，这些话其实并不是讲给她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