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絮本不抱什么希冀,没想到过了一个多月,他们竟然真给她找来了偏方和药引,急急忙忙拿到薛府,让丫鬟送去小厨房,趁新鲜赶紧烹煮来。
这一次她是真的笑不来了。
未絮闭上睛微微摇,心里很确定,自己没有机会了。但是娘和哥哥无法轻易接受这件事,私里找了曾在中侍奉过的老太医,甚至托人去应天府和京城寻医问药,试图治好她这无之症。
未絮打开盖,用银勺搅了搅,见里有一些珍贵的中药,还有切块的肉,紫红紫红的,也不知是什么家禽。
未絮顿住,莫名看着她:“怎么了?”
娘默然许久,:“你还有儿呢,不用害怕,再说这世上有的是对付疑难杂症的偏方,只是咱们还不知罢了,慢慢来,你如今年岁尚小,以后还有机会的。”
“想来是个神棍吧,”她喃喃自语:“该叫二爷把他抓起来,痛打一顿才好。”
未絮缓缓睁大睛,低看去,闻到那汤汁腾腾的气味直送鼻端,她扔勺“
“小别吃……”
“我的儿,”娘把她揽怀中,紧紧抱着,轻轻拍着:“你可是病了?脸这样难看。”
喜紧紧抿着唇,扭过冲未絮的娘磕了个,:“方才在小厨房,厨娘说,夫人拿来的这个东西是人胞……而且是刚分娩不久,最新鲜的……”
只得细细地再诊,看过气,又看苔,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未絮脑乱哄哄的,大夫询问病史,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生怕有所错漏。
“娘,”未絮浅淡的声音里有一丝懵懂:“算命的不是说,我命中多吗?”
这时外丫鬟报说:“二爷来了。”
薛洵和夫人在外说话,半晌过后他来了,轻蘅言又止地闷了一会儿,最后悄没声到外去了。四静悄悄的,未絮坐起,隔着帐看向他,想要笑脸相迎,扯扯嘴角,却笑不来。
夫人让孟萝先回席上陪客,众人随之离开,只有轻蘅坐在床前握住了未絮冰凉的手。
未絮没有心询问那是什么,娘自然不会给她随便用药,想来吃了即便无效,也没什么坏,便随她的意思了。
未絮觉好似回到了嫁前,百无聊赖的时候,常偎在娘旁,静静些针织女红,或细细密密说些家常,看似漫长的日随意消遣着就过去了。
后来说的那些,她已经听不见了,只有几个词,什么月不利,生积聚,脏劳伤,致阴阳血气不调和,恐终难以受孕……
娘看着她:“快些吃吧,汤也要喝完才好。”
娘到薛府看她。
屋影影憧憧,女人们从屏风后面走来,一个个闷不声,或面尴尬,或面面相觑,哪里还有方才起哄的闹劲儿呢。
未絮不大想喝这中药熬来的汤,先舀了一勺肉,正送到嘴边,旁的喜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了。
未絮躺在窗前榻上,望着外青泠泠的天发呆。
可如今在这薛府里,日却像是熬过去的。
未絮不敢相信,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怎么会呢?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第二十章
娘不知如何接话。
半个时辰后,喜端着一个翠青釉的瓷盅来,放在案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