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蘅说:“你这又是什么表,先前为二爷张罗纳妾不是很兴吗?连彩礼都亲自挑选呢,怎么这会儿装不去了?”
轻蘅挑眉:“人家纳妾都是喜喜乐乐的,偏你们二爷倒病了,是个什么意思?他为你病的?”
“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那士告诉她,这日便是书生寿尽之日,他可以帮她重返地府,与他见上一面。”
“阴司的判官给了小一个重新投胎的机会,并承诺她,来世会幸福安康地度过一生。她没有接受,而是选择回到那棵海棠树,等到日之时,让自己魂飞魄散了。”
“你现在脸上好看了?”轻蘅嗤一声:“何苦来呢,如此在意旁人的看法,迟早累死自己。”
***
“嗯。”
午后,薛洵喝完药又睡了,未絮躺在外间的榻上翻书,正犯困的时候轻蘅来了,一门就笑着揶揄说:“怎么自己在这儿发呆呢,不找你新来的妹妹闹闹?”
,应对两句,就此离开。直到走夏潇院,仍旧到新奇,竟然就这么完事儿了吗?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没有被刁难,也没什么差错,二看上去更没有她们说的傻傻天真的样,反倒有些慢条斯理,在上――和二爷有些像呢。
未絮闻言并不接话,只:“方才在书上看到一则野闻异事,很是有趣,我讲给你听听。”
未絮讲完,了
其实未絮自己也不清楚,为何毫不费力的就有了那种姿态和架势,大概这就是阶级意识带来的本能吧。
未絮苦笑:“别闹了。”
“小来到奈何桥,见到已经老去的书生,她上前唤他的名字,想质问他当年为何背弃誓言,为何贪生怕死不守承诺――她心里仍旧怀有一丝期盼,毕竟当时与她一同喝毒药的书生,是有过真心的。可她发现书生完全不认识她了,他早把她忘得一二净,连名字也想不起来了。”
未絮坐起,抓了个抱枕放在怀里,淡淡:“我晓得你瞧不上我那样,但他们迟早要挑新人来,我不如主动些,脸上也不至于太难看。”
未絮知她嘴里没好话,每次都往人心窝里戳:“你小声些,二爷在里歇息呢。”
“说大宋徽宗乾兴年间,咱们苏州太仓县有位千金小,在花朝节那日外游赏,偶遇了一个穷书生,两人互生愫,利用丫鬟递信来往,还偷偷在外幽会。后来被这小的父母发觉,棒打了鸳鸯,他们便相约殉,在当日初遇的海棠树服毒而亡。那小的魂魄来到阴间,寻不见书生,便站在奈何桥上等他,等着等着,错过了轮回之期,她变成了孤魂野鬼,终年徘徊在海棠树,见不得光。又过了整整五十年,一个修的真人路过此地,因修得一些造化,看见了小的魂魄,得知她的生死因果之后,为她卜了一卦,并在罗盘上幻象,她在那盘中看见自己死后发生的事,原来书生被人救活了,他难过了一阵,接着就这么活了去,并且在三年后求得功名,娶妻纳妾,锦衣玉地活了整整五十年。”
轻蘅看着她脸上苦涩的笑意,心震动:“你别犯傻了。”
“旁人?我哪里在乎什么旁人,”未絮摇摇:“先前你说,即便没有嗣,我也能平安过去,还怕什么?这两日我才想明白自己究竟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