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芙霜将自己的脑袋到未絮怀里的时候,未絮脚一蹬,终于从噩梦中惊醒了。
原来人心叵测,都是心儿呢。
未絮惊恐万状,拼命想闭上,但就是闭不上。
“去拿药,”他沉声吩咐着,又:“把儿抱来。”
“有血,她的血,钻到我肉里去了……”未絮用指甲狠狠抓着胳膊,泣不成声:“二爷你让她走,你求她放过我……”
未絮又看见她了。
***
佩枝走了以后,这里再无人为她分忧解难,无人为她细心打算了。
血底的脸是惨白的,白得发青,那双死不瞑目的睛充满怨毒,死死盯着她:“二,你为什么要害我啊?”
未絮想叫,想跑,可是仿佛被施了咒法,用尽力气挣扎也动不了分毫。
未絮的手腕被薛洵扣住,她死死挣扎,想要抓自己的发和肉,万般焦急:“别拽着我!放开
芙霜的脖忽然裂,往右侧一歪,断了。她双手抱着自己的,一面看着未絮,一面走近,然后把脑袋举到她面前。
醒来的一刻她放声尖叫,好似被里有什么东西似的,疯狂踢开,紧接着一面哭喊,一面撕扯自己的衣服和发:“不要、不要来找我!我没有办法,你放过我吧……救命!救命——”
“闭嘴!”
芙霜,满脸血污的芙霜,脖扎着那金簪,从井站起,朝她走来。
月桃嘴上没说,其实这一刻,她很怀念佩枝。
“未絮,”薛洵坐起,企图抓住她的手:“你在什么?!”
月桃暗自懊悔着,没过一会儿,忽然听见外隐约有些嘈杂的动静,分明是从夏潇院传来的,她忙问了声:“那边怎么了?”
就着光,薛洵低一看,她已经把自己两条胳膊抓了一醒目的血痕,扯开衣裳,里还有。
想到这里,月桃一阵心寒,猛地回了脚,不再与品芳说话。
屋燃安息香,灯烛明晃晃亮着,犹如白昼。
“别疯疯癫癫的!”薛洵拽住她,谁知她忽然瞪着帐外惊恐大叫:“她来了!她来了!”
品芳原是夫人房里的人,一板一,只晓得规矩,并不与她亲近。佩枝虽聒噪讨嫌,但那颗心是向着她的,如今夜的光景,佩枝一定会去正房叫人,也一定会把她心里的委屈和上的痛楚讲给二爷听。可品芳却只会让她忍耐,教她分寸。
“好痛啊,真的好痛啊,我把给你,你帮我上好不好?”
品芳:“好像二又噩梦,惊醒了。”
月桃心想,什么噩梦,吓成那样,也不知是真是假,她既如此,岂不打扰二爷休息吗?怎么反倒把二爷留在房里不让他去别呢?可见佩枝说的也不全错,二若是个好的,明知她怀有孕,为何还要一直霸占着二爷,不劝他过来陪陪她?
个个把分寸和退挂在嘴边,可那些规矩不过用来约束她这种卑微的姨娘罢了。
品芳也不在意,默默为她盖好被,悄声退了去。
“是。”
才再好,不贴心又有何用呢?
当月姨娘正在房里辗转反侧的时候,夏潇院这边的灯都亮了起来。
漆黑的屋亮起萤萤烛火,秋田和两个丫鬟提灯屋,急忙撩开帐:“别怕,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