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节她甚至答应许芳龄回平奚团圆。

她愣愣望着他，泪啪嗒啪嗒落。

“阿蒙，阿蒙，你别走。”

要是没有生病就好了。

两个人相，最常的事就是相拥躺在床上，许亦希望他紧搂着自己，一刻也不要松开。

“好了，亦，别这样，”他抱住她：“没事的，我在这里啊，没事。”

许亦绝望地看着他，崩溃摇：“不，你不在！你不在！”

还好有阿蒙陪着。

“那我搬过来陪你，”他说：“我搬过来，好不好？”

但是阿蒙也不能无时无刻陪着她，他在院念书，大分时间还得待在画室，许亦不想打扰他。

谁都不要了，反正也没人要她，只有阿蒙不离不弃，他知她的所有过往，所有不堪和委屈，他把她当成宝贝。

阿蒙没说话，蹲，将她背到背上，慢慢走回家。

许亦想为他振作起来。

阿蒙好笑地看着她：“这是个什么？你怎么会笨成这样？”

许亦觉得好快活呀。

脸上满是担忧：“亦，你在这里什么？”

有次阿蒙教她画画，简易版的苹果，先在纸上画一个正方形，然后让她切边，最好切成梯形，底打阴影，最后画了一个扁平又奇形怪状的东西，教学失败。

那天她的灵魂再次走肉，就像那年在电脑前看见贴吧里盛大的狂，每一句话都印刻在脑海，时隔数年仍旧一字不差地轮番上演。

那个冬天，对，12月28日，散发着恶臭的一天，每秒钟濒临崩溃，她想是不是完了，这次扛不住了。从凌晨惊醒，痛，呕吐，恐惧，绪剧烈波动仿佛快将自己撕裂，也许死掉才会好受一些。

阿蒙叹气，伸手抚摸她的发：“哭啥？我又没骂你。”

谁也救不了她，这世上本没有上帝，没有天使，没有信仰，有的只是神科医生和足以令人镇定来的药片。

那声音比这世上所有眠曲都要动听，她好幸福，就这么安心地睡着了。

许亦快乐极了。

第二次解离，在D市，许亦怕自己死掉，最终打了120，跑去医院住了几天。她这才知自己患的病叫PTSD，并且伴随抑郁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没再发作，只是吃了神类药反应迟钝，愈发提不起劲儿。

自从远遁D市，她已经几年没有回过平奚了。

许亦眶发红，小声哽咽：“可是我害怕，我不敢一个人待在家。”

阿蒙回来时，她正用抵着墙尖叫，满脸都是泪。

许亦咧咧嘴，伸手抱他的脖，不不顾偎他怀里：“不准骂我。”

“你怎么现在才来？”她委屈极了。

“以后别这样了。”他把她放到床边，拿巾给她发。

阿蒙就歪过去狠狠亲她。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来到机场，竟然看见了江铎。

当年她第一次解离，醒来已经躺在医院，可许芳龄似乎从来没有意识到应该带她去神科看一看。

不止江铎，没认错的话，他旁那个挑的

生着病，孤独无不在。

“我不走。”他温柔极了，贴在她耳边低语：“亦，你乖，快睡。”

她其实不想死，真的，如果可以，谁不想活呢？她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