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暇说：“如果闪回发作，你要告诉她现在很安全，记忆不会伤害到她，另外尽量活动起来，用力眨睛，用冷洗脸，在地板上跺脚，或者还可以在想象中用清洁剂散它，或者把它放到保险箱里。”【4】

江铎只觉得每个字都往他心上割，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亦刚才和我聊了会儿，她说她有时会失去片段记忆，像看慢动作，没有现实，甚至会不认识自己，就像从第三视角目睹别人痛苦，她什么知觉都没有。”

许芳龄的脸简直惨白：“你说你交了男朋友，这两年和他住在一起，可我除了知他叫阿蒙以外，连张照片都没见过！前两天我给你房东打电话，她说从来没见过什么男的！你倒是告诉我这个阿蒙姓什么、家住哪里、现在人又在哪儿？！！”

洛暇又笑：“你不用太担心，其实她有自救意识的，之前一个人在D市持吃药看病，我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

洛暇说：“她妈妈私找我聊过，那次谈话她还提到了你。”

“对，类似眠状态。”洛暇想了想：“或者说灵魂窍。比如……比如当你长久地注视镜，可能会有瞬间不认得镜中的自己，仿佛在看另一个人。而解离状态就是将那瞬间无限拉长，那种无助和恐惧是非常可怕的。”

江铎闻言意识开：“一个人？她不是有男友吗？”

看却恶化了病，因为恐怖记忆一定会重现。所以创伤后症候群的最大特征就是麻木和侵扰交替现，这种对立和冲突会引发意识形态改变，也就是所谓的解离，又称人格解或现实解。患者用这种被撕裂的防御机制切断自我与现实的联系，以此保护自己不被痛苦淹没。”【3】

洛暇倒是默了会儿，反问：“你知不知一个月前她怎么住医院的？”

江铎脑嗡嗡作响，住额，很久才回应：“什么？”

之后许亦就失控了些自残行为，被送去医院针，接着转到南山住院。

许芳龄听她给阿蒙打电话哭诉，一直哭了好久，她在外面越来越崩溃，实在忍不住闯去，质问：“你在和谁说话？！”

江铎只听说她和许芳龄吵架，却不知况如何。

许亦当时正缩在床角。

江铎记了。

洛暇清咳了，这也是她第一次接这种案例，分明很病态，却也实在很戳人：“许妈妈说，从你舅舅中得知你曾经有过小名，是吗？”

许芳龄痛裂：“所以你刚才在和谁说话……非要吓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事实上那天许亦在机场看见他，刺激不小，回到平奚就和许芳龄吵架，吵完跑回房间躲起来。

江铎问：“能治好吗？”

江铎有几秒茫然愣怔，接着仿佛不可置信，惊讶到说不话。

对方笑了：“主要还是取决于她自己，你们要好打持久战的准备。那天亦也问我，能不能把那些痛苦的记忆全清除净，当时我就告诉她，这世上没有这么神奇的治疗方法，恐怖记忆一定会再现，我要的是帮她重建自主权，让她可以负荷这一切，然后积极活去。”

对

江铎又问：“我能什么？”

许亦就像夜里被大灯突然中的兔，定在当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