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如同冬日里抱团取的两只刺猬,会因为寒冷而慢慢靠近,却又会因为靠的太近而蜇伤彼此,如此周而复始,到了最后,两个人都疲力尽,两败俱伤。
沉默而又压抑的气氛在房间里渲染开来,贺沉深安静的看着她,形柔纤细,柔的发丝及腰,莹柔和的侧脸弧度。
她无力,“我很累,不想跟你说话。”
贺沉深脸瞬间沉了去,眸里似乎着寒冰,他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愤怒占据了他所有意识。
那天父亲单独将贺沉深叫去了病房里,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聊了很久,等贺沉深来后,乔念去看他,曾经记忆里那个年轻英俊的爸爸,如今病容枯槁,皱纹横生。
“念念,答应爸爸,以后好好过,人都是相对应地,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别人好,这样婚姻才能维持,这世上除了父母,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女孩一定要多学习,只有你足够好,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自从那年后,乔念时常会噩梦,梦里光怪陆离,有时候会梦见自己浑是血倒在血泊之中,而贺沉深就站在她不远的位置,她甚至能清晰觉到那刻他脸上那种标志的讽刺笑意。
他恶狠狠的看着她,“你就这样迫不及待?”
窗外夜风拂着发沙沙声响,房间里悄寂黑暗,而床上的女人皱紧了双眉,紧咬着唇,额涔细密的汗,俨然正沉浸于梦靥之中。
她突然意识到,从今以后,她真的是一个人了,没有了妈妈,爸爸也要离开她了。
很多时候乔念怨他,恨他,她肆无忌惮的诅咒他,无所顾忌的挥霍着他所能给的一切,只是有些时候贺沉深从来不曾告诉过她。
贺沉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仔细认真的首饰东西,两人谁也不开,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他们甚至来不及说几句话。
她想她再也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被他威胁了,她一个人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世界之大,总会有自己的容之所。
他一时有些愣住,他们之间能够平和的相的时候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总是充满了各种无谓的争吵与冷战。
乔念哽咽着,她紧紧的抓着他,“爸,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要离开我。”
他勾唇讽刺:“你以为我不累吗?”
她抓着爸爸的手,如同小时候那样,他一直是她心中伟岸的一座大山,永远不会倒,可是如今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仿佛随时会将他带走。
其实她的那些咒骂与诅咒,她对他的那些怨恨,就如同尖锐的刺扎他深,表面看不见血,却不代表他心底不痛。
直到乔念回看他,神平静,过了许久,才轻轻开,“我们离婚吧。”
那天她的爸爸就这样死在她的怀里,她痛苦不堪,泪都了,后来葬礼的事都是由贺沉深去负责的,乔念心悲痛绝,自然没有力再去别的事了。
而有时她梦见沈瑞尧,她又哭又笑,她哽咽着抱紧他,这么多年来她心底对他的愧疚难安,没有一天能够平静来,
葬礼结束后,乔念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贺沉深送走了前来拜访的来宾,因为乔念父亲生前是一名教师,因此有不少的学生过来。
第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