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八十一章
“母亲在信上说得不重,可是她本有轻微的心绞痛,这几年变得颇有些严重。平日吃斋念佛,修养,父亲也不敢让她多心府中的事。这回吐蕃差挥兵南诏,她忧思重重,想必病得不轻。我怕大家不理解,所以特意来问您。”
到了李家门前,看到另一辆车停着,似乎有访客。门房的人说,是武宁侯到家中拜访。嘉柔走到廊,看见王慧兰扶着一个沧桑的男从另一边的廊离去,似乎是武宁侯。
刘莺的事后,嘉柔都尽量避免跟他接。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打照面。李昶看着她,手在袖中握了握,终是没说什么,转离去。他是如此骄傲的人,这般落魄的样被人瞧见了,只会让他觉得屈辱。因此离去时,他的脊梁得很直。
“大人,我嫁李家已有三个月。母亲来了一封家书,说她不适,我想回南诏去看看。”嘉柔说。
嘉柔向他行礼,他对打扫的人说:“你先去吧。”声音仍是冷静支持的,目光却像暴风雨将临的天空。他持了多年的东西,在顷刻之间坍塌,整个人就像随时会掀起狂风巨浪的海面,只是看着平静。
这个时候,其实并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对于嘉柔的来访,李绛很意外。李家宅里的妇人,从来不敢到前院来打扰他。但他也很想知嘉柔要说什么,因此盛怒之,还是让她来。
嘉柔从李心鱼那里知了前世的事之后,反而能泰然之。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到,只怕李晔连休书都备好了。无非是到时将休书交给她,送她回云南王府。
李绛没有回,而是问:“王妃的病是否严重?”
这间书房古朴持重,屋中有沉香的气味。李绛负手立在窗边,脸上的神紧绷,人正在紧张地打扫地上的碎片,不敢太大的声音。
他们看到嘉柔,原要行礼,嘉柔却了个噤声的动作,独自站在屋前的一棵巨大的香樟树底等着。日光斑驳地落在她上,还有徐徐的清风袭来。
站在书房前守着的人面容都十分惊惧,以前只见过相公对四郎君发怒,哪里想到二郎君也有今日。
“我可真要好好谢谢他。”嘉柔说完,也不回地走了院。她坐车离开修行坊,阳光从车窗外漏来,路上的行人比来时更多了。
无论在那间屋里多么狼狈,他依然是李家的次,最年轻的度支郎。他就算错,也理直气壮。
路边的老槐树,河边的杨柳树,全都冒了新芽,燕正衔泥筑巢。不知不觉,长安城的日便来了。
过了会儿,屋中终于安静了。李昶狼狈地从里面来,半边脸是红的。他似乎哭过,双目赤红,跌跌撞撞地走阶梯,随从连忙上前搀扶。他猛然看到嘉柔站在树,好像一缓过劲来,僵在原地。
她走到李绛的书房前,却听到里面有摔东西的重响,李昶似乎在低声说话,李绛暴怒。父俩的声音忽忽低。
父女两个皆哭丧着脸。
嘉柔说得是,李绛:“百善孝为先,你回去看看也是应当的。原本要让四郎领着你去拜家庙,正式记族谱再陪你回娘家省亲。既然四郎
嘉柔这才让随从去禀报,稍后,随从来说:“相公请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