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柔回到住,吩咐玉壶收拾东西,明日就启程回南诏。
李绛陷沉思之中。
嘉柔被她缠得没办法,只能说:“我不是去见他,而是去别的事。你放心,之前我已经送信回南诏,到时候阿弟会带着人来找我的。”
嘉柔没理会秋娘,又把孙从舟请来,跟他说了自己要离开的事:“我母亲生病,不得不回去探望。先生若愿意,可以继续留在李家客,李家仍旧会
到时,别哭着喊着要郎君回心转意才好。
嘉柔原以为李绛会生气,甚至呵斥她,叫她住嘴。可他只是坐在那儿,稳如泰山,连先前那种风雨来的阴霾也散了一些。
她大着胆继续说:“当初我嫁李家时也存有一私心。您知南诏这些年来忧外患,父亲也不为圣人所看重。我一直想着,能通过您和李家的力量帮父亲一把。可后来我才知错了。毒瘤得自己,用药敷着,最后也不过是溃烂罢了,反而会更疼。”
先前嘉柔现在人前时总是循规蹈矩的模样,看着与旁的两个儿媳也并无不同。甚至大多数时候,都会因为她过于众的貌而忽略了她的。今日,李绛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了她。
嘉柔竖起手指,了个噤声的动作:“当然是有要紧的事去。你别问那么多,若是赶得及,在你到达阳苴咩城之前,我会跟你汇合的。”
理。
“郡主,怎么忽然要回南诏?”玉壶奇怪地问。
玉壶还是觉得不妥,嘉柔推她:“你先收拾东西,等明日在车上,我再慢慢跟你说。”
嘉柔觉得已经说得够多,也该适可而止,便行礼告退了。
“郡主,郎君不在家中,您应代为侍奉夫人,安心等他回来。您怎么反倒往娘家跑呢?那南诏山路远,来回需很长时间。郎君回来不见您,心里该多不舒服啊?这件事,您已经告诉夫人了?她不会同意的吧。”
嘉柔在她耳边说:“不是我回南诏,而是你。等明日了长安城,你代我继续南行,我要转去蔡州。”
玉壶抓着她的手臂:“不行,您不告诉婢去什么,婢是不会答应的。外面世这么乱,蔡州可是淮西节度使的治地,您是要去见他?”
“您,去蔡州什么?”玉壶惊到。
居然搬郑氏来压她。嘉柔对秋娘说:“你是郎君边的老人了,平日我也敬着你几分。可我回南诏的事,禀过大人,他已经同意了。我虽嫁作李家妇,也是郡主。去或留,恐怕你还没资格过问吧?”
住的人得知郡主明日就要回南诏,都觉得很意外,毕竟先前一征兆都没有。秋娘到嘉柔面前询问,言语间,似不太赞同她此时回去。
秋娘自恃在李家的时日长,平常嘉柔又好说话,因此便有几分倚老卖老的意思。被嘉柔一说,立刻觉得脸上挂不住。她从屋中走去,愤愤不平地想,去南诏才好呢。等郎君回来,枕畔空虚,边添了新人,肯定就把这个郡主给忘了。
李绛是李家的家主,整个赵郡李氏的掌舵者。这个家族的成败兴亡都系在他一人上,所以有时候权力也意味着责任,得三思而后行。她现在明白,阿耶那些年守着原则,并不是他真的古不化,而是不敢走错一步。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敢这么的,都是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