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芷知她读书人的痴又犯了,浅笑:“你在我跟前念了这些年,我若是还不知晓其中义,也是白活了。无他,秋之义也。只是海棠,你也知,自从我朝灭六国,秋之义早就不在,你崇尚的,如今只存古书典籍中。你教我秋之义,我到底是不能行的。”
门弟不许外传,如今羊芷听见海棠这样说,大喜过望。
海棠要很久以后才能意识到,与羊芷在昭阳殿不理世事的那几年,是她人生中仅有的快乐时光。而彼时,她心心念念的是张辟的学业与的办法。
却说静贵人在昭阳殿静养,主仆二人每日的功课是温习,久了,海棠将自己最喜的段落念给他听:
海棠虽为人驱使,却始终不卑不亢,得众人礼遇。而辟则半也不像张家的女儿,反而像家养的仆,形容猥琐,沾小利,低人一等。如今刚到了知人事的年纪,恬不知耻的盯着中男不能看的地方瞧,上至蹒跚学步的儿童,至六十的老。
海棠难堪地别过脸去,心:“虽如此,这是我的。”
读完有而叹,问:“你知这一段在说什么?”
(七)
☆、喜乐
一时静谧,两人相对而坐,想着心事,周遭无人,只有偶尔穿堂的风过,帷幔飘起。
转四年过去。帝纪六年,张辟已经是一个十一二的大姑娘了,令海棠忧心的是,辟一也没有好人家儿女的气质,反而在九的人群间混得如鱼得。便是旁人也能看,张氏妹相异。
海棠说她“不求上”等,她就反唇相讥,海棠不是嘴利的人,反而说不过她。海棠又说起“张家的荣誉”,辟反而讽刺她为张家的女儿却为人婢,将海棠气得半死。海棠心里实在疼这个幼妹,不愿苛责打骂,好好的官家小、,便长歪了。张辟是个没良心的,不谅长姊为她的一切,反而将生活的不顺都归咎于海棠的无能。一时姊妹之间生龃龉。
羊芷的爹是个年岁有界的,看着这两人的光景,忍不住皱眉。原来,羊芷自幼是个脾古怪
“晋人归公谷臣与连尹襄老之尸于楚,以求知荦。于是荀首佐中军矣,故楚人许之。王送知荦,曰:‘其怨我乎?’对曰:‘二国治戎,臣不才,不胜其任,以为俘馘。执事不以衅鼓,使归即戮,君之惠也。臣实不才,又谁敢怨?’王曰:‘然则德我乎?’对曰:‘二国图其社稷,而求纾其民,各惩其忿以相宥也,两释累囚以成其好。二国有好,臣不与及,其谁敢德?’王曰:‘归,何以报我?’对曰:‘臣不任受怨,君亦不任受德,无怨无德,不知所报。’王曰:‘虽然,必告不谷。’对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之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若不获命,而使嗣宗职,次及于事,而帅偏师以修封疆,虽遇执事,其弗敢违。其竭力致死,无有二心,以尽臣礼,所以报也。’王曰:‘晋未可与争。’重为之礼而归之。”
这一年是帝纪二年。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天云集响应。汉昭阳殿将如火如荼的天事隔绝,形成了一个不问世事的桃花源,里边少男少女度过了各自人生的最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