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是你爸生意赔的。”
这一句长,她说完稍稍了一,不等他接话,又开,“本来是能快还的,家里因为我读书,又……生病,耽搁了几年。毕业了,我才刚开始,可又是两年,业务才算上手,不过,这往后就好些了,不用拖那么久才还一儿。”
“你是……什么意思?”
“不会!离婚只是个形式,亲人是离不了的。”
终于,还是来了。他明明早都已经调查清楚,还要她说?
很轻,轻得别说底气,连唇间的气息都只是轻轻过,像是生怕留痕迹。可是他听到了,了,“哎。”
“现在,告诉老公,你是不是瞒了我很多事?”
“想听你叫我一声,这么久,你还没叫过我。”
如果,被他骂一顿,被他“劝”一顿能让他看到她有多不可救药,他心里可能会好受,这也是她最后能为他的一事了……
“然后,我们把房卖了,车,所有的。还了七百三十万,剩九百万。全都有借据,清清楚楚。”
只是应了一声,可苗伊忽然觉得他好像跟之前不一样了,果然,眉皱了起来,温柔沉到了眸底,特别深,她看着,有怕。
“可是他们离婚了,这几年她是为了照顾你,以后早晚会放手的。”
她呆呆的,半天不眨一,他不得不又叫,“苗苗儿?”
心里的酸涩揪在一起,疼得她咬了唇,也好,她自己说,也许可以把“劝说”的程序拉得快一,早结束……
“离了么?”
“叫我。”
“不!不是的,妈妈从来没有离开我们!爸爸这些年一多半的时间在打官司,家里都是妈妈在赚钱养家,还债。”
“你妈?”他轻轻挑了眉,“我听说家里事后你妈就离开了你们,自己过去了。”
他抠字,大男人,拗得像个孩。苗伊的心好疼,是欠他一声吧,自从真的在一起,“小叔叔”不能叫了,“嘉树”不敢叫,“老公”……更不敢叫,哪怕在他/缠绵到死,他咬着要她叫,她也没有。
她轻轻地眨了涩的睛,“你有话说……就说吧。”
“不是。是天灾。”
“她当然还是你妈妈,可夫妻算什么亲人?她和你爸今后
“然后呢?”
片刻沉默,她开,“……老公。”
“……十年前,我们家,欠一千六百三十万的债。”
“在这之前,又要还债,又要养你,你爸一个人,很辛苦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几乎是急促地把自己的立场摆来。只是在提到生病时小声儿悄悄低了一,那一,南嘉树咬了牙……
“可我们……要离婚了啊……”
泪从心底漫过去,想叫,想天天都叫你……
“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妈妈。她开了店,还在公司里。”
嗯?苗伊一愣,他不应该是摆事实讲理说她犟、那笔债跟她无关么?怎么会拐到这里?又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误会?
苍白的小脸,简短的两个字,她像在同传现场,那样的天翻地覆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说来。天灾,不是谁的错。忽然想起老父亲的话:她不是镇静,是走投无路,南嘉树只觉得心像刀在割……
有他的心……
“没有话,就想听你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