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的neibu越藏越深,像为了躲避寒冷蜷缩得快要原地消失的可怜虫。但她能躲避什么呢?如此残酷地拷问着安叙的人正是她自己,她躲到哪里,梦魇终会如影随形。
安叙想从自己快乐的记忆中寻找能支撑她的东西,这过程并不顺利。一个人在游戏里享受大杀四方,不代表他或她会享受一场货真价实的屠杀。许多“愉快的记忆”在世界变为真实之后蒙上一层让人胆寒的阴郁gan,不对,不如说是揭掉一层虚假的糖衣,xia面糟糕的真实luolou了chu来。
那种gan觉就像去游乐园,玩ju偶人se彩明丽,旋转木ma放着huan快的歌曲,ru夜后五彩斑斓的灯光在各chu1亮了起来,chu1chu1都是huanshen笑语,云霄飞车上re闹非凡……然后突然,你发现早已闭馆了。所有的灯熄灭,所有人的离开,鲜艳的游乐设施在昏暗的天光xia只剩xia模糊的轮廓。比人大的玩偶坐在某个角落看着你,你不知dao中间是否还有人。旋转木ma一声不吭,独角兽和南瓜ma车全dai上一层黑纱。摩天轮投xia黑压压的影zi,远方的过山车有黑dongdong的通dao,寂静扼住你的hou咙,一切都变了个样zi,大概只有鬼屋乍一看还和之前很相似。
而你被反锁在了这里。
安叙竭尽全力,从让她窒息的记忆堆中爬chu去。她给自己的jing1神建造保护墙,说服自己许多地方不是自己的责任(那些死于你手上的人呢),很多人罪有应得(那些信任着你的人呢),圣人都不可能保护所有信徒(但如果你能更加认真一dian的话)……安叙花了很长时间撕xia厚厚的负罪gan,从这详细过tou的记忆中探chutouchuan一kou气。接着她发现,还有别的东西也被扯了xia来。
别人对她的qinggan。
这事可真奇怪,世界变真实了,别人对她的qinggan却变得虚假了。仔细想想又不奇怪,毕竟要是把随心所yu“zuo梦”的那个人和安叙本人分开的话,“那个人”得到的一切ai憎自然也与安叙分离。
倘若她不为那个安的所作所为负责,那么aidai她的人、崇拜她的人、把她当晚辈疼ai的人、把她当友人看待的人、把她当ai人来ai的人……他们付诸ganqing的那一个,自然也不是安叙。
开始,只是小孩zi推卸责任一样的想法,想着“那个zuo梦的安不是我”。可一旦这个念tou成型,“他们ai的安不是我”反而比“制造灾难的不是我”更有说服力。安叙没能完全摆脱负罪gan,却非常容易地失去了自信。
她gan到不安,gan到畏惧。接着她想,他们喜huan的那个帅气的安才不会像我一样优柔寡断吧,这样想东想西黏黏糊糊的样zi真是太难看了。于是自卑gan变得更加qiang烈,如此恶xing循环。
这样说来,诺亚的歪理邪说还真有diandao理,大bu分人是生活在“镜zi”中。只有极其少数jian定的人才能不受影响,像是阿尔瓦,克里斯,ai丝特,他们都知dao自己想要什么,都是在自己的dao路上jian定行走的意志jian定之人。而大bu分人呢,他们的shen份由周围人的位置确定,他们的形象由周围人yan中的模样确定,人是社会动wu,认知彼此反馈。
安叙就是这样一个“大bu分人”。
如果说,属于过去的沉重记忆和属于现在的周围人的看法还是可以咬牙撑过去的bu分的话,属于未来的东西,简直沉重到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