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清楚。”温徇睇视着她,笑意未减,作势一揖,“还请婕妤娘明示。”
现,小酌却不是在继续暗嘲嫔妃的妆了,而是随着霍诚一齐到来的人让她一时失措。
听得满座嫔妃都是一愣。
皇帝到得实在晚了些,酒过三巡之后才蓦地有通禀声灌殿中,让偌大的章殿顷刻寂静。
待得除夕宴那天,卫妁成了阖嫔妃里对此最不上心的那个。衣裙还算喜庆应景,可妆容依旧简简单单的,比位份低她三阶的庄夕臻瞧着还素净。
那件事,确是因为她告诉霍诚行不得,霍诚才去查了。但此前只他四人知晓此事而已,现温徇这么一问来……
小酌只觉所有的视线都投在自己上,此事也只能自己来解决――霍诚若会替她答,先前就早已告诉温徇了,哪还会有今天这问。
“既明君光不错。”
如她所料,果真是温徇先开了。一如当年一样全然不顾尊卑礼数,气散漫且并未刻意压低,笑了一声后又续说:“满殿看过去,当真是卫婕妤格外亮些。”
方才卫妁心底嘲她们妆太时,她们也在嘲卫妁不知天地厚――毕竟谁也称不上“绝”,她哪来的自信这般粉黛浅施就来参宴的?
如同当年一样,小酌简直不知霍诚怎么忍得了温徇这张嘴。任何时候,他皆是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从来不多想对方是谁、又是什么场合。
“实话,实话。”温徇还偏生不理会她这敷衍,说得十分诚恳,“从前见婕妤娘也多是妆,今日当真吃了一惊。”
“但凡能的,哪个相也不差。各有千秋的姿非得全化上妆遮盖得严实,图个什么?”她讥讽得不留,把自己的意思也表达得明白。手里剥着枚橘,目光在席间嫔妃中扫了一遍又一遍,就想寻个看上去“正常”的嫔妃来,无果。
原就是互相嘲讽着,结果突然有个人如此直截了当地评了一句,让两方心里都“咯噔”一声。小酌笑得牵:“温公谬赞。”
这些东西有意思,也打发时光。
他指的是与小执的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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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得把脂粉全糊脸上?
“还有件事想问问婕妤娘。”温徇噙笑摇着,兀自斟了杯酒一饮而尽,“娘什么阻我婚事?”
温徇……
温徇回看过来,温和的眸光有一抹凌厉贯穿来,他噙着笑,凝视着卫妁,一字字轻缓却堪堪让旁人觉得震耳聋:“是因为我曾慕柔嘉皇后,如何?”
她说着轻轻一哂,目光在温徇面上划拉着,小心地询问他的意思:“公还要我继续说去么?”
第18章新年在线.
小酌撇撇嘴,不以为然。看看前的汤碗,直觉得碗中白汤青笋看着很有胃,比殿中众人都让她看着顺。
其实并非真的“不上心”,而是小酌打从心里不明白,什么非得妆艳抹。
除夕宴总是格外隆重的,所以才选在规模最为宏大的章殿。除却嫔妃还有外命妇和朝臣、宗亲,齐聚一堂,觥筹交错实在闹。
一片见礼之声,端坐在九阶之上的嫔妃们也皆离了席行礼去,少顷,皇帝与一众御前人皆行了过去,了一声:“可。”
“娘也别这么说。”婉兮低低笑着给她盛了碗汤搁在面前,声音压得极低,“您想……里嫔妃能比什么?一比谁得圣、二比荣华富贵。目这圣没得争、不好比,不就剩比比谁活得更富贵了么?”
“温公自己心里清楚。”小酌回看着他,答得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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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起了各自落座,卫妁的位份是嫔妃中最的,席位就设在皇帝右手边。妆容又被众人衬得格外清素,霍诚落座后难免看向她,见她没打采地望着汤碗发愣、还时不时地撇一撇嘴,不知她在琢磨什么。
嫔妃们满是好奇地看着,有心一闻其中纠葛;皇帝无言地喝着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样。
短沉气,她抬眸环顾了周围一圈,确定今日小执并未随驾前来。才凝了凝神,蕴起些笑容,尽量让面看上去更为缓和。毕竟,接来要反问来的话,多少会让他有些窘迫:“温公喜的,当真是小执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一众嫔妃都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