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来一把椅，夜莺摘罩，抱起余夜昇的一条手臂，枕在大上一搓，每手指都照顾到了，活人的颜：“这么躺着，不难受呀。”顺着膀往肩，空了，是躺的，夜莺嫌弃地说，“一直躺去，趁早废了，快醒，回家睡去……”

大团玩意儿，在手里富有技巧的被撩拨，愣是没反应，什么都试了，他终于相信，他不是不理他，是真的理不了他。

第一个什么，他没往说。门锁咔咔转动，逗留得太久，外守门的日本兵起疑，夜莺用最快的速度上罩，为余夜昇盖上被：“醒了，等你醒了，我告诉你。”

“你这么躺着，还不如死了呢。”夜莺张开虎，掐住余夜昇的咽，可另一边，手却伸被，钻松垮垮的病员，掏上裆里的东西。

镊夹起一串红线：“这是什么？”

29.密誓

三人间的专备病房，空着两张铁床，临窗的第三张窄小的单人床上，板滞地平躺着一个人，没有什么痛苦的表，只是面苍白了，男人的睡相很宁静，薄被单，几乎见不到膛的起伏。

病房门的日本士兵多看了两面前方角燕尾帽，白长袍的护士，俏丽的短发，耳朵的形状很致，“她”的脸被厚重的棉罩遮去三分二，罩的上沿和额发底，是一双别有风的睛。

无声的病房，寂寥的白墙，日光是噪音，他不理他。

纱布、棉签、寻常药，没有任何违规的东西，他让了门，示意“她”去。

敷岛然大怒，事发生在他的庆功宴上，在日军的官邸，他迎击杀了两个行刺者，却还是让他们逃走，这会儿连伤势都不顾惜，加戒严，全城逮人呢。

夜莺不信邪，他把手他的五指，轻轻将脸贴在他的枕边：“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才不会有事呢。”痴痴的，他描摹他侧颜的轮廓，“我好像有件事儿，忘了跟你说。”蓦然，嘴巴张大，似恨，似怨，又似恩，夜莺衔余夜昇的耳垂，“余夜昇……你是第一个……”

手指在鼻尖上悬了悬，像一个生死的决定，抚过人中，淡淡的温，是呼。

从专备病房被赶来，怕被瞧端倪，夜莺不敢耽搁。穿过长长的走廊，在尽的楼梯，他和怀抱瓶的小撞个正着，四目相对，两人同时认了对方。正值换岗，楼上踏步，来一队齐整的宪兵，背上的刺刀到雪亮，夜莺

“好像是枚钱币……”护士递上耳盘，弹被扔了去。

完这一切，门就开了，靴鲁地迈过来拽“她”走，手上一紧，像被什么力量拉扯了一把，夜莺惊讶地回，最后一，男人的睫，似乎在颤动。

但他没有将余夜昇忘记，特意安排余住日军接的圣玛丽医院，日夜有宪兵守卫。

余夜昇替敷岛挡的那一枪凶险，位置紧挨心脏，万幸是，他的怀表和缠在表链上的一枚铜钱挡住了弹，救了他一命。

天旋地转，仿佛噩梦尚未苏醒，夜莺扶着楼梯扶手问：“你说……哪个……余先生……”

一枪，大佐只受了轻伤。”

“她”从床尾看到床：“憋屈坏了吧……”医院的单人铁床，可不比永乐坊屋里摆的雕花架床宽敞，将将好，也只是将将好装他，一双指四方的手，仄地贴着边放着，压得手指都发青，也没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