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这一年沈秋从沈阳回来看她,从小长大的两个姑娘,十多年没见了,在楼院里乍然对了个脸,沈秋呼一声就窜了上来,张开双臂把她抱了个满怀。
其实沈秋是个漂亮的姑娘,一利落的齐耳短发、空气刘海,生得眉大,说气话来中气十足,眉飞舞,显得神气特别足。中不足的是肤不够白,本来也算个中间肤,可跟白得透亮的周梓宁站在一起,差距就特别明显。
周梓宁咋:“你一个姑娘家,注意儿。”
梓宁弱,一到暑假大半时间都窝在家里,但凡想要去,父母同意张阿姨也不同意。张阿姨在他们家帮佣很久了,从小看着她长大,有些时候比她妈霍香兰还要了解她。
两人手挽着手了屋,连后面大老远送人来的沈柏南都顾不上了,一个神都没给,气得沈柏南大骂沈秋你个没良心的黑妞。
不过,她很快就低了。
同一个院里的,隔得不算远,大家抬不见低见,加上后来上了同一所中,虽然简素音年长她两岁,之后两人见了面也会打声招呼。
每年这个时候,天气总是格外炎些,遇到天时不好,整座城市得好比一个巨大的火炉。
果然沈秋一听就炸了,折返回去就要打他,吓得沈柏南脚底抹油就溜了院门。周梓宁在后面狠狠抱住她的腰,半拖半拽给她拉了屋。
真正让她们产生交集的,还是第二年夏末。
,微微低着,可以看脖颈修长,好像优的白天鹅。
年纪不大,但周梓宁觉得她很优雅,一种远超同龄人的优雅和淡静。
周梓宁虽然不常来走动,但段梵可是这个大院里的土霸王,她跟在他背后,来来往往,东逛西溜达,也鲜少有不认识的人。
沈秋嘴里应着,手里的动作一没慢来,三两就扫空了一盘心。那一壶茶也没幸免,上好的君山银叶,被她像饮一样一脑儿喝了个光。周梓宁往对面看了看,那只瓷杯边缘还残留着两三片芽叶,颜鲜亮,绿意葱葱。
茶是好茶,碰上个不解风的。
“咱们有多久没见了?”她拈起一块绿豆糕递过去。
屋里没别的吃了,也没有什么娱乐节
这梨花木矮几有段年岁了,边角的雕花凹槽里似乎还嵌着些难以清理的尘垢,听说是祖上传来的,从她爷爷那辈一直用到现在。现在,被她们俩拿来垫心。一想到周茂霆知后的脸,周梓宁就忍不住吐吐。
但也仅仅止于此。
那姑娘似乎也发现了有人在看她,微微抬起了。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了一,然后简素音率先对她笑了笑,也看了看沈泽棠。
沈秋不客气地接过来,嘴里狠狠咬了,三两咽了肚。那速度、那吃相,不比猪八戒吞人参果好看。
老二沈柏南打小和她不对付,拌嘴斗架时常拿这个来损她。
家中没有旁人,老阿姨也去了,周梓宁去厨房给她斟了一壶茶,又端了两碟绿豆糕,搬了只梨花木矮几和她一块儿坐到院里的那棵古松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