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棠也不是个扭的人,坐定后就把他赶了去,还让人捎带了一件净衣服上来。这地方就没什么正经衣服,那老板厚着脸笑嘻嘻从箱底翻了一件,说是给侄女儿定的,还没送去,一个劲儿朝他打。
沈泽棠没开,他忽然觉得,自己享受她这副错了事心虚的模样,埋得很低,睛滴溜溜转,不停眨巴,嘴巴却像上了胶怎么也开不了,特别可,特别招人。
周梓宁在屏风后面换,灯里
沈泽棠哪里还不明白,心里啐骂了句。衣服是好衣服,上等的好料,一件深紫无袖绣花旗袍,可摆都开叉到大了。
“我就不去了。”薛常峰走几步,不忘伸手冲他们摆了摆。
茶肆没有名字,大门正中一块空白的乌木匾额,看着有些年岁了。了垂花门就是宅,里面倒是庭深院广,明亮轩朗,远不是外面看着那么弹大小。正房台阶,角落里正好栽着两株芭蕉,连着翘起的廊檐,纳了台阶的这一地荫凉。大堂是宾客云集的场所,名贵的紫檀木镶珐琅圆桌、雕花钿花几随地摆放,东边角落是放置着古籍和珍玩的博古架,斗彩瓷盘、粉彩富贵六边花盆、时代郁的年画……尽有,西边是几山诗画的折叠座屏风,里人影攒动,传来轻微的笑谈声,微微隔着四面敞通的小花厅。
碰上划儿的,比输了,当场砸了也是常事。其余人看闹,或继续吃喝谈笑,都不当回事。谁要认真了,红脸了,那才是真跌份儿。
沈秋虽然大大咧咧,却是个知识趣的人。明人都看得这两人之间气氛不大正常,她一个电灯泡跟着算个什么事儿?随扯了句,一个人先回去了。
沈泽棠不是个贪新鲜的,老板问他要哪个包厢,他就说上次来过那个,账记徐方寒上。老板一听就不乐意了,您来是给我老周面,一顿茶钱我还是请得起的。
扯了半晌没编个像样的理由。其实,沈泽棠在看到她那一刻就明白了。宽大的衬衫,慌不择路领没系好,半截泳衣肩带。
……
“走,一块儿吃饭去。”
晚晴时茶业盛行,城中茶社一度盖过酒楼和酒馆,由初期的喝茶渐渐转变为普遍的社交场所。这一带的弟,喜往这儿跑的,地方私密,格调也,常有叫得上名号的文人雅士来这儿交,楼博古架上那些古玩也不是假的,大分是这些弟倒腾来的。
“成。”
楼上还有球室和画室,甭是装修风格还是娱乐设施,都仿照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古韵厚。
他不问缘由,周梓宁和沈秋对视一,也是大大地松了一气。
“慢走,有时间再聚聚。”
沈泽棠和周梓宁在不远的胡同深一家茶肆里坐。别看是个不大的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的。老板是苏北人,祖上却是本地人,这四合院就是传来的祖产,到了他这儿,没有文凭也没手艺,索把前面都整饬来,成了这个有儿古风的茶室。沈泽棠不是会员,但他份摆在那儿,跟薛常峰、徐方寒来过一次,老板就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