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钢拿起张报纸，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去。听见老婆喂了一声，他连忙抬起来。“个月我弟的儿满月，儿要买球衣，哪个不要200块钱，还有妈的帐单，咱哪儿去找那么多钱去？”是啊，哪儿去找那么多钱去？现在煤矿效益坡，赵大钢累死累活一个月挣不了600块钱，老婆早就岗，在街摆了个卖烟的小摊，一个月也只能挣200块钱，这钱能什么用？

“每次让你去借钱你都是这样，我知，你要面，但是张顺以前是你徒弟，哪次家里有困难不是他帮忙？你不去借咱妈就一直呆在医院里？”老婆啜泣着说。一提到老娘，赵大钢没辄了，心一横：“我去，我去还不成吗！”说着就走了门。

张顺是他十年前在煤矿收的徒弟，那时张顺还不到二十岁，还是白白净净一后生，跟他这样一蛮力浑都是疙瘩肉的矿工不大一样。赵大钢没少照顾他，张顺家里穷，赵大钢还把自己的几旧衣服送给了他。张顺脑特灵，别人花两三个小时才能一车煤，张顺自己琢磨的土办法一个半小时就可以一车，那时候师徒俩关系好得跟一家人一样。不过几年后张顺就辞了职，到深圳海去了，再过了几年张顺回来，居然在城里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酒店，已经完全没有当年的窘迫。而赵大钢还呆在煤矿，但这时煤矿的效益已经一年不如一年，他也不是没想过换工作，但是他初中毕业就在煤矿工作，除了一力气外什么都没有，只有继续当他的矿工。这几年赵大钢家日难过，没少找张顺借钱，张顺从来都是“师傅师傅”地叫他，说借多少就借多少，也不着让他还，算起来前前后后一共也有4000多块了。

“要不，你还是去找张顺去借应急？”听见女人的话，赵大钢没吭气。女人最见不得他这样，睛一瞪声音就了八度：“你说话啊，你不说话就拿钱来！”赵大钢闷闷地说：“我去哪儿拿钱？”女人瞪大睛看着他，泪忽然了来。赵大钢最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就看见她的角有了几分明显的皱纹，当年她可是煤矿数着的漂亮女人，跟他17年说起来也没过几天好日。“你哭什么？别哭了，啊，快别哭。”他笨手笨

走在去张顺家的路上，赵大钢心里有说不的别扭，如果不是老娘的病，他是死活不会再去找张顺的。

脚地安她。

快走到张顺的酒店了，赵大钢犹豫起来。上次，大概两个月前吧，也是找张顺借钱，张顺把钱给他后要留他吃饭喝酒。赵大钢推辞不掉就留了来，他本来就没什么酒量

儿就着火吃了两，圈就红了。赵大钢心里堵堵的，儿已经16岁了，看上去壮实得跟犊一样，平常又在学校篮球队打球，饭量本来就大，又是长的年纪，家里的素菜当然不会对胃。本来话多的老婆也不说话，她一不说话就是心里有气。果然，晚饭后收拾停当，儿了自己的房间，老婆把卧室房门一关，就坐在床不说话。

饭菜上桌，儿扫了一，却不动筷。老婆吃了两，瞧着儿：“又咋了？”儿说：“怎么一荤的都没有？”老婆声音一了：“荤菜？想吃荤的自己去挣，咱家就只能吃这个！”赵大钢连忙说：“冰箱里好象还有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