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受不了,哭着说:“娘,我全听你的,求你原谅我,我全听你的,你看看我,槐儿知错了,求求您原谅我,你让我什么我就什么,你让我娶谁我就娶谁,我再也不和你了,再也不和你拧了,再也不和你拗了,求求您,别再这样的事,槐儿死也不会原谅自己的,求您
棣很快地赶来,一脚跺碎了窗,从窗里去,然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声音──“娘──”
我不敢看她的睛,她的睛又明又亮,清得和一样,看到她的睛我就觉得自己不是人,害得她因我蒙羞。
想了想,试探地推门,门从里面闩住了。
我站在门外,酸的支撑不住自己的,扶着墙慢慢坐在石阶上,抱着埋在膝盖里。
我使劲推门,门怎么也不开。我急了,用力砸门。
我努力站稳,说:“娘,求您成全我们。”
门里一片死寂。
娘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踩着娘的尸走吧,走得越远越好。”然后再也不说一句话。
凄厉的声音把家里所有的人都叫来了,我用力用肩膀撞着门,一边撞一边叫:“张伯,李叔,快把棣叫来,快把门撞开!”
娘悬梁了。幸亏棣从窗里翻去,救了她。
我慢慢地退来,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有人急忙去找棣,我和张伯他们用力撞着门。
里面像是有针扎,像是有棍搅,疼得一一的。我咬着牙用力摁住太阳,忍了好一会,努力回想刚才娘的失态,想着娘突然的转变,越想越不对
娘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娘成全你们,你们走吧!走啊,快走啊,你们怎么还不走?快走啊!”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嘶喊起来。
睛。
我从来没有见过娘这么失态过,跪在地上抱住娘的,哀声:“娘,娘。求您不要这样,您别这。”
“把门关上。”
我又叫了几声,“娘,娘?你在里面什么呢?开开门让我去!”
不对啊,刚才我来的时候只是把门关上,没有闩,再说里面也没有别人,为什么要闩上门?
娘轻轻拂开我,面如死灰,神绝望,疲惫地说:“你去,让娘自己呆一会。”
关到第四天,娘又把我叫到她屋里,问:“这些日你想清楚没有?”
难娘突然想通了吗?难娘心了吗?娘真的是答应我了吗?她刚才甚至都没有提到棣没有提到蓝洁,她刚才的样真是很吓人,好象万事皆休了无生趣的样。
我猛地站起来,站得太急,前一阵发黑,晃了几晃,急忙扶了墙稳了稳神,站在门听了听,敲敲门,里面没声音,小声地叫:“娘?娘?”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睛望着娘,问:“娘,您说什么?”
不对,万事皆休了无生趣?
“呯呯呯,呯呯呯!”
娘闭了一,深深了一气,说:“看来你们是铁了心,想让娘死啊。好啊,我成全你们,我成全你们,你们可以在一起,你们走吧,你们走吧……”
我惊疑地看着她,她挥挥手,无力地坐在桌边,双手撑住闭上睛。
我心里恐慌万状,大声叫:“娘,你快开门啊,娘你在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