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觉得那时有多苦,有家在,有亲人在,每天只有茶淡饭又怎样呢?她无法谅解母亲,觉得是母亲把他们兄妹俩推到绝境,顾维才会走上这条路的。
多数时候顾津是听不懂的,她和村里的丫儿们围绕草堆嬉戏玩耍,累了枕着母亲的睡着,晚一些时候,顾维和几个半大小疯完回来,会弯腰把妹妹抱起来,嘴上总唠叨一句这丫怎么又重了,然后一同屋睡觉。
“也许对那种生活绝望了吧。”他一株蒲草:“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没钱没地,边也没个男人疼,过得不容易。”
顾维一滞,从坡挪回脚,蹲到顾津面前:“如果我说,我知咱妈的落,你会不会跟我去找她?”
“那也是咱妈。”
顾津看着他草,半晌才接话:“记得,会引很多邻居,搬着小板凳坐过来聊天。”
李问为什么不直接和她说明,那时他答:“她像倔驴,是心非得很,怕说完打死她都不去了。”
现在看来。一都没错儿。
闪电划过长空,照亮整个荒草甸。
那样的夏夜,蒲草烧焦的味,几乎满了她整个童年,甚至比清风和虫鸣更好。
顾维和顾津抱着一大捆蒲草回来,堆在屋中空地上。
有人去车上取来两个睡袋,给纪纲铺好,让他躺得舒服些。
好一会儿,顾津却说:“我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扔你和我,跟别的男人偷着离开。”
顾维:“如果换个立场想想,我大概能理解她,她那时……”
苏颖屁也坐着一个,在那叫顾津,顾津忙着熏草,苏颖又把顾维叫过去。
李轻笑,拉着她胳膊往自己的方向带,要她坐他怀里。
第28章
“我帮你唾沫?”
隔几秒,顾津忽然抬看顾维,笑了:“别告诉我,她在我们要去的地方。”
这就是三坡镇那晚,顾维同李说想带她离开的另外一个原因。
顾维挠了挠,没有吭声。
“为什么突然提起她?”她打断他的话。
这种草燃后没明火,只有一灰烟向上升腾,烧焦味略微刺鼻,却并不难闻。
顾津坐在李旁边,拿一株蒲草松松搭在草堆上,用手扇了扇,味更加厚。
蚊都跑开了,刚才被叮的胳膊已经叫顾津挠红一大片。
顾津撇了嘴,一脸嫌弃。
“啊。”
顾维说,“接着。”
李抓住她的手:“行了,一会儿破了。”
顾津笑了笑:“我以为再难也不会扔亲生儿女。”
顾津抻长脖:“好像要雨。拿到了吗?”
她接过他手中的蒲草放旁边,顾维又去:“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每到晚上,咱妈都抱一堆蒲草回来,堆在门前熏蚊。”
顾维心说小丫还真猜对了,没等说话,却听顾津半开玩笑地说:“如果真是那样,我明天还是赶紧回上陵吧。”
“她可能已经组成新家庭,还是不要打扰吧。”
顾维忽然问:“你还记得咱妈长什么样吗?”
那时候,一群妇女手里拿着各种活计,东家长西家短,谁家要是有儿新鲜事,一晚上能编好几个不同版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