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站在空中,脚曾是她的家,是生养她的地方。可如今鲜血染尘土,繁花覆枯骨,她没有家了。
“庄掌教,这一次你的妖立了大功,日后宗怕也不会为难她了。”九尚的主缓缓行来,甩甩手中的拂尘,他笑得仙风骨。庄少衾只是看着脚的何苗,他看得见她的痛苦,他觉得何苗对他,已经不再忠诚了。
她的尾巴扫过满山古木,刚刚生长的鳞片又被刮得七零八落:“你骗我,你骗我!你要杀光我们!!”
何苗醒在一个日的清晨,山林中树木新吐了芽,候鸟从南方迁回,阳光穿透树梢,细密如五彩丝绦。
不多久,九尚主亲自带自己的妖前来上阳宗作客。他的妖是一匹黑狼,修为亦不千年。他领着狼妖坐在堂中,脸上笑开了三月花:“庄掌教,贫妖贪禄,如今一千二百六十一岁,贫一直苦于无法觅得神兽与之匹。今观庄掌教座的何苗倒是极好的,只不知掌教是否愿卖贫这个人?”
可是他从不兑现,他只要喂她一粒疗愁,她就会忘记所有令她不快乐的等待,也忘记自己在等什么。
她一直很快乐。
庄少衾微抬帘,若有所思地打量那只叫贪禄的狼妖。九尚主何等奸,立时就开:“庄兄,如今您的行已臻化境,得飞升指日可待。有些东西就算是舍不得,终究也是要舍的。”
何苗在山间嘶嚎,那把超屏琴是用箭毒木的,华蓥之死,不过是家屠妖的一个借。而她,她亲自把超屏琴送到华蓥面前,因为她是华蓥山去的妖,华蓥毫不设防。
庄少衾举着茶盏将饮未饮
庄少衾接过他递来的羊脂白玉瓶,倒一粒青的药,他掰开何苗的嘴,喂她:“也好,既然不快,莫若忘掉。”
“掌教放心,令徒的手臂虽被鲲鹏所伤,但经我秘方调养,已无大碍。”他凑近庄少衾,颇有得,“我新研制了一种丹药,以帝休木粉加忘忧草秘制而成,名为疗愁,可忘忧。若是喂掌教的妖服,她必会忘记那些不愉快,对掌教驯服如初。”
她声若哀嚎,庄少衾只是将锁妖轮扣在她尾巴上,冷看着这场屠杀,他的声音漠然到冷酷:“是他们,你和我、才是我们。”
华蓥在派一向声望甚佳,如今突然被害,宗认定乃妖怪所为,当即围住华蓥山,对在场所有妖怪展开一场屠杀。事发之时何苗坐在席末,接引的修士杀光了山上所有的妖怪,唯独放了她。
“昊天还好吗?”他不咸不淡地问起自己的弟,不再去看匍匐在地的何苗,是改变了,这岁月长河本就是一场变幻,江山、帝王尚且瞬息万变,何况他与何苗?
然暴毙。众惊怒之查殓,只知其中奇毒,却殓不奇毒来。
从战国到大唐,八百多年的时间,大家都改变了。
何苗很开心,她在山间追逐松鼠,有时候会遇上庄少衾,她依然粘他,会用尾巴勾住他的脖不准他走。为了脱,庄少衾应她许多事,比如去抓乳田鼠,比如给她买漂亮的衣服,比如带她去看昆仑丘。
庄少衾经常令庄昊羽带她山杀妖,她每次都以为是第一次、每次都以为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