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吗?”她问。
一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辛雄兴得太过,又喝多了,被桃果果和他弟弟连拽带拖地送回客房睡觉。但凡有些的妖怪,也纷纷悄无声息地告退,给他小夫妻俩留独的地方来,唯独赵官人打着饱嗝挨到近前,从怀里取改写了几百遍的怨偶天成,非要念给他俩听。
陆千乔暗咳一声,有些赧然地别过脸,低声:“你……要不要一起?”
每一次都令他到陌生、怀念、欣喜、温馨。
辛湄捧着他的脑袋,左看右看,他又黑瘦了一圈,睛面隐隐带着黑,显见是没休息好的症状。想来他原本是打算明天回来,又心心念念舍不得,索连夜赶路,可以提前一天与她团聚。
辛湄把手里的凶――一只木桶,随手丢在地上,对着默然的陆千乔微微一笑:“走,我们回房去。”
当日他在皇陵外狙杀大僧侣,临死前他丢两个字:“解咒。”其后他在他破碎的尸上找到了一颗蜡,里面裹着纸条,
辛湄脱了外衣,一脚踢掉鞋,上床钻他怀里:“过来,一起睡。”
“咚”一声脆响,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赵官人一扑倒在地,鼠事不省。
辛湄铺好床,拍了拍松的被:“你现在就应当注意,睡觉吧。晚饭的时候我叫你。”
窗外天还很亮,她合上月窗,再拉好窗帘,回一看,这位千里迢迢赶回家的将军却不肯睡,合着中衣披着发坐在床盯着她看。
再不赶紧打完,她怕陆千乔就要被折腾成人了。
房里早有细心的小妖怪们从浴池里打好,陆千乔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拧好乎乎的巾,然后过来替他脸手。
“陆千乔,你是不是又忙得没时间吃饭睡觉?”
她上有一种令人怀念而沉迷的味,不是那种意乱迷的香,也不是喧嚣的油烟气。说不上是怎样,可是一抱在怀里便觉得安心而舒坦,狂躁的战鬼之血渐渐平息,在外的所有致命尖刺都被收鞘里。
“陆千乔,你们族里究竟有什么事?也要天天打仗吗?”
骠骑将军,要对付的只是普通人,回到族里,对付的是整个比他们族群繁荣得多的有狐一族,加上郦朝央至今未醒,他忙得不可开交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不在意地笑了笑:“……次一定注意。”
没人有空关怀他,陆千乔提前一天回来,让皇陵里闹得天翻地覆。辛湄抖擞神,共了豆腐将军、豆腐辛湄、豆腐辛雄、豆腐赵官人等等七八只豆腐雕塑,一时间筷满天飞,个个明手快心狠手辣,夹了自己的脑袋送到将军碗里。
虽然知他回族里有要紧事,但是啥事,她完全不知,陆千乔也从来不和她说这些腥风血雨的东西。不过一次见他比一次憔悴,她还是蛮心疼的。
呃,原来还是舍不得她。
他想了想:“……应该快了。”
“将军,姑娘,据你俩新近的遭遇,我又把后面重新修改了。小湄在洒泪离开千乔将军之后,遇见风姿绰约的天神僧侣,僧侣对她一见钟从此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嗯……天天打仗,比给琼国皇帝当将军忙多了。”
“那仗什么时候能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