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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爬上天,陆千乔坐在床边,一手搭在母亲的手腕上,随时注意她的脉息,另一手不由自主摸向怀,将那包得好好的紫晶簪取来。
是的,辛湄会等着他,他心里很明白。五年也好,十年也好,如果是她,一定二话不说定地等去,等他回家。
依然沉默。
结果那付肝脏在煮熟的过程中,散发冲天的臭气,熏得皇陵里一群妖怪叫苦不迭,连郦闫都脸发白地捂住鼻,死也不肯吃。她勉为其难吃了一,算是给陆千乔一个面,剩的挖个全埋了。
郦氏一族的人得知郦朝央醒了,自是一番天喜地,其他大族的战鬼也各有喜悦庆幸,将近来族里的肃杀之气冲淡不少。
明天就是五月初三,他只怕是回不去了,这簪……注定无法在她生辰那天在她上。
榻上的郦朝央忽然开,倒让他微微一惊。
他说:“少爷交代了,趁着光,穿上新衣,指不定他哪天就回来
将军有些郁闷,还有些愧疚。
前天郦闵送来的是一件粉的罗裙,上面绣满了桃花,据说料是什么千年难得一见的青蚕丝,除了轻薄华之外,还会散发香气。
他沉默了。
如果陆千乔要回来,必然会走这条路,今天是她二十一岁生辰,他大概能回来吧?再不回来,她就真成老太婆了。
陆千乔低笑了笑,将两枚药收怀:“我扶你起来。”
“如果思念她,那就尽你所有的能力,把有狐一族的事在最短时间解决,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是男人。”
匆匆将上粘腻的药汁洗净,郦朝央疲惫之极,很快又沉沉睡去。
“那个姑娘,会等着你。”
“叫郦闫送去皇陵。”
他不是一个好丈夫,总是让她等。
她闭着,神平静,又:“族里近来杀气甚重,不要叫那姑娘来。东西让郦闫送。”
“我的还需要休整几年方能恢复,千乔,这两枚丹我今日正式传给你。我希望……你这一生也不会有机会用到它。”
前天郦闵过来给她送信外加送礼――陆千乔每个月都会给她写信,还会附上一件礼,有时是珍珠的耳坠,有时是海边贝壳串起的项链。记得有一次他不知杀了什么妖兽,听人说那种妖兽的肝脏吃了大有好,是让郦闫两手捧着,血淋淋又千里迢迢给她送过来。
又是一个五月初三,辛湄和平常一样,天还没亮就起了,从厨房一颗昨晚蒸的肉包,一边得直气,一边爬上山坡例行眺望远方。
……
四年后,五月初三――
郦朝央所中咒法极其狠毒霸,加上又在药汁里泡了快半年,再悍的也禁不住这种折腾,一两年之只怕是恢复不了昔日完战鬼的风采。大僧侣应当是算过这的吧?虽然没真正杀了她,但也等于把她拖住几年,给有狐一族息的机会,或者说,给两个族群各自冷静的机会。
可是,辛湄,我一定会回家。
陆千乔犹豫了一瞬:“母亲……”
“我不会阻止你什么,可是人在战场,心中还左右顾虑,必会被人钻了空。千乔,我要你给我族五年的时间,至少等我恢复后,再回去。”
这世间,唯有你的所在,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