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没有。慕容厉跨过了那门槛,隐隐的,有一种撕心的错觉。自晋阳城之变后,他一直在行军打仗,餐风宿从未觉得辛苦。山间寻她多日,然后立刻赶往玉关,追击胡人、擒回太。几乎片刻未歇,即辅助慕容博成为新储。
他了郭家,依然行如疾风,只不知为什么,想起这十载戎。十年疆场,留无数战伤,换得燕人皆景仰。可实际上,他不曾在任何人心上。
为何从戎?
香香说:“娘,我不想回王府了,好不好?”
他长街打,奔驰在小城古之上。
香香勉笑着说:“有事吧,他可不一向在外忙着。”
香香说:“我考虑过了,爹,我不想回王府了。孩若在我边一日,我便好好抚育一日。若到了年纪,跟着他,无论是学文还是习武,终归比跟着我。”
香香说:“是的,婢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我想了很久,以前……惧怕王爷,并不敢说。但是现在,我知王爷其实是个很好的人,应该不会留一个女人……”
这几年一直压在上的虚名与艳羡,让她几乎直不起腰。而现在,有如释重负之。
香香,话说来了,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郭田看她神,不由叹了一气,问:“王爷答应了?”
郭陈氏一怔,问:“他不肯再……接你府”
不,老要持,老不能让一个女人看了笑话去。他把契文写好,将狼毫一掷,转门。
脑,忽然间被无关紧要的碎片充满。他表慢慢地变冷,说:“你确定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不,老被一个女人拒绝了。心里近乎疯狂地尖叫,可是表却是阴冷的。他拿了桌上的纸笔,写放妾书。笔走龙蛇,可其实本不知落笔写的是什么。
他也绝不会因此而为难自己的家人,他
郭田也来,闻言说:“香香儿,本来以前,爹也不说什么,可是现在,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两个孩考虑。”
香香取慕容厉留的放妾书,他那样骄傲的人,留这样的文书之后,定然不会再反悔的。
临将跨过门槛的时候,有一个放慢速度的动作。如果、如果这一刻你改变心意的话……
“可……可这样一来,你就成了被休弃的……”郭陈氏犹豫着说,郭田打断她的话,说:“爹相信你这样决定一定有自己的理。”
郭陈氏过来把小外孙抱过去,说:“他没说……几时接你回府?”
他跨上战,想起那一年的晋阳,十五岁的少年披甲持枪,壮志昂扬。燕王笑着问:“儿,你为何从戎啊?”
十二年之后,二十七岁的战将,军功卓著的巽王,直视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也时常问:“诸君为何从戎?”
香香看着他离开,他没有带走孩。雕花的木门一声响,郭陈氏来,笑说:“好不容易见了一面,王爷怎么急匆匆地就走了?”
燕王易储诏书一,他便直奔了令支。可她所求的,竟然不过只是一纸划断牵连的放妾书。
郭阳其实已经告诉过他们,夫妇二人大约也知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怕招她伤心,一直也没问。
慕容厉只看见她艳滴的红唇一张一合,他甚至不能深呼,他缓慢地说:“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