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有阿年哥帮忙,在咱家吃穿也不愁,这好几年才学到初中课程。这世上,吃多少苦,享多少福,一儿都差不了的。她当初得吃多少苦才有今日呢?也没什么怨不怨恨的,你看闻雅英那样儿,我当初在乡虽说是要每天活儿,可要是跟闻雅英在一块儿,不得叫她欺负死啊。我小时候可老实了。”陈萱又说,“寡妇自己改嫁还好改嫁,新派人结婚也不讲究一婚二婚的,可这世,还没那么新呢,她要是带着我,就是拖油瓶儿。闻家又是大人家,讲究肯定多。”
“我知,我是那样的人吗?”魏年亲亲闺女,看陈萱没受什么影响,也便放心了。
一时,刘嫂端来两碗腾腾卧了荷包的汤面,小丫一见就两发亮,拍着小手咿咿呀呀说起话来。陈萱沾个筷尖儿,给小丫一,小丫就巴唧巴唧的吞咽起来。魏年把小丫递给刘嫂抱,打发刘嫂抱着小丫在外间儿去了。夫妻俩对的吃面,魏年忽然把自己碗里的鸡放到陈萱碗里,陈萱抬看他,魏年巧如簧的人,平时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得,此时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梆梆的说一句,“吃。”
陈萱小声说着话,看闺女吃饱,把孩抱怀里轻轻拍嗝,小丫吃饱喝足,见妈妈脖耳朵上有亮晶晶的东西就要去抓,陈萱忙把孩递给魏年,自己把首饰摘来收好。上次她去还首饰,闻夫人说起今天宴会的事,就让她继续收着。放好首饰后,陈萱心里对于和闻夫人的关系已经有所论断了,除非是闻夫人认错,不然凭她现在,也没什么可叫闻夫人图谋的。要是闻夫人没认错,大约闻夫人就真的是她妈妈。陈萱却是正同魏年说,“阿年哥,虽说夫人可能真的是我我妈妈,咱们也就像以前那样走动就行了,可别去沾闻先生的光啊。那样会叫人瞧不起的,咱们又不姓闻。再说,咱们现在日也好过,吃穿不愁还有积蓄。咱们好好过日,也不愁日过不好,咱可不能让人看不起的事。”
陈萱并不是圣人,她也觉着有些难过,不过并未到伤心的地步,陈萱说,“其实,村里也有守寡的媳妇带着闺女过日的,阿年哥你不知,太受欺负了。村儿里什么猫猫狗狗的都会去欺负你的,闲言碎语也多。与其俩人都过不好,还不如有一个过得好呢。我在二叔二婶家,也就是天天活吃的差了些。其实,每顿饭,只有二叔和堂弟吃白面,二婶和堂妹也没白面吃,都是吃粮。在乡,就是熬到老太太,日好过的人家儿也只有老太爷一个吃小灶儿,老太太和其他人都是吃大锅饭。在乡,女人是二等人。在城里就不一样,城里风气开放,讲法律,女人只要自己争气,总能替自己挣饭吃的。”
的,你也知,他俩为了钱,什么事都的来。夫人说的话,都是真的。在老家,要是没儿女的寡妇想回娘家,嫁妆是要还给人家的。可要是有儿女,儿女若留在夫家,嫁妆是各自一半。我二叔二婶就是为了她的嫁妆,也不能放我跟她走啊,我要跟她一走,嫁妆就要全被带走了。就算说了不要嫁妆,把我带着一起走,我二叔也不能答应,在村儿里怎么也得要个脸,以后才好人。”
陈萱不知为什么,睛酸酸的,泪一滴一滴掉来,落在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