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拂开她脸上沾着泪的一绺发丝。
一个半小时很容易就过去了,真正的过程只不过是三五分钟。一个宝贵的生命就如此轻易的烟消云散,连片痕迹都没有留。
“我是为了你好。”他不能冒那个险,如果――她绝对受不了那个打击。他无法想象最后演变成那种结局她会成什么样,他竭尽全力也不能让它发生。
“你试试看。”
就在最后她问他:我一定要去吗?而他握着她的手,很紧的攥着然后又缓缓松开的时候,她就明白再多苦苦哀求再多抵死抗挣都是无谓。
她喃喃地说:“我恨你,我会恨死你,恨你骨里,以前有多现在就有多恨,我一辈没有什么是真正能拥有的,为了这个我会恨你一辈恨到我老恨到我死恨到我骨化成灰那天。”
“我是一定不去的,我会跑掉,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她恨恨地看着他。
什么叫心死如灰散?
或者是个健康的宝宝,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会跑会会喊爸爸妈妈。”
然后枕飞向他,接着是花瓶连着向他袭来,她砸烂手可及的每一样东西。他不敢上前,害怕自己压抑的力量伤害到她,于是只能躲闪。她再找不到边可砸的品,直接人冲上来,又踢又咬,状若疯癫。他忍着里的湿意心里翻的痛悔不顾她的拳打脚踢,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背,直到她由她被恨忿蒙蔽心智引爆的发狂的哭嚎到无力的低泣。
叶慎晖同时觉到手掌猝然的僵,他如芒刺背,一时间黯然神伤。
她一阵一阵作痛,无法控制沉重的呼,就象无法控制悒郁象黑的雾霭般袭上心,浊难去。她扭紧了枕一角,死死地握紧拳,最后将脸埋柔的枕。他不会明白她失去了什么,她一半的生命已经跟着那块胚胎消逝了。
她置若罔闻。他温的手掌覆在她肩上,她全僵。
“小眉,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他同样哀求地看着着她,心疼裂。
“放暑假时,爷爷和我说我妈妈来找过他很多次。”她侧着脸看向窗外的荆杜鹃,北风肃杀,冬寒惨傈,连它也抵不住,萋萋惶惶地一片。“她希望能得到爷爷的原谅,然后是我的原谅。从节前到夏天,不知去了多少次。爷爷最后和她说,他没所谓,人老了看什么都化了。关键在于我。那天我和爷爷说,她永远不可能得到我的谅解。我都不知自己的心会这么。”
“我绑你也要绑去。”
他用力吞咽一并到间的块,茫然望着前方喃喃地一遍遍回答,“对不起,丫,对不起。”我愿你恨我,我也不愿意亲看见你一步步走地狱。既然要地狱,我好了。
互相瞪视的剑弩张气氛中,他们呼重,好象都在极力克制着将要爆发的痛苦。
“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她簌簌发抖,她的发现让自己心冷不已。“我以前为什么没有发觉你这样冷血。”
那天,爷爷坐在院边给盆景剪枝。他抬从老花镜上方看住她,半晌没有说话,最后叹了气才:“究竟是年纪太小了。
孽,裂
她觉得疲惫万分,而且如一般老迈,仿佛那五分钟里时间突然跨越了五十年。
“小眉,起来喝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