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自大的少年,他没有挽留整个家里和他关系最好的姑妈。而作为一个记仇的少年,他深刻的记住了一个叫“安小离”的小女孩。
年少的陈遇白不懂,那时他已经开始观摩市小试刀了,对他而言,世事更简单,只分为两类:他要的,他不要的。
天使
我真好奇,天使是什么样的。
陈遇白拉着暴怒的姑妈,不咸不淡的开:“陈世娴,你越来越泼妇了。”
陈遇白最烦她的文艺青年调调,也不和她搭腔,只顾一言不发的喝酒。
教师公寓楼都是一样的型,一大一小两个卧室,一间书房,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间浴室。秦桑倒是可以和妈妈一起睡,把房间让给李微然。可是陈遇白一来,安小离就没了睡觉的地方。陈老师堂而皇之偏心的赶她去和秦桑母女两个挤,小离抱着自己的玩偶小白兔,穿着幼稚的花睡衣站在客厅里不肯去,陈老师一看到她又那个凄凄惨惨的死样,忍不住又伸手去推她的脑袋。
作为陈家的两个极端异类,年少的陈遇白很不舍得盟友,陈老师要走的那晚,和他聊了一整夜,关于人生理想,关于幸福定义,关于她的男人,关于――安小离。
那时陈老师执意要嫁给丧妻之后拖了个小女儿的穷教书匠,家里闹的天翻地覆,泼辣的陈老师抗争无果,收拾了东西暴走,发誓和家里断绝来往。
“小离和你不一样……不对,小离和所有的孩都不一样。她是个小小的天使,什么都不懂,但是也什么都懂。”当时还年轻的陈老师,和陈遇白碰了碰杯,仰喝了一大的酒。
陈老师回来手指啊啊的小白的脑袋晃啊晃,“你不知,这孩哪天不打就。气死我了,笨手笨脚的。”
陈老师纵横教坛这么多年,事到如今当然是看了一些端倪的,这个侄她虽然每年只见上匆匆几面,可还是知秉的,她还从未见过他这样温的笑意。暗自叹了一气,陈老师大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膀,“我也就是嘴里零碎她几句,带了这么多年,她和我自己生的没两样,我是一定不会
“她很快乐,安不知把她教的很好,懂事,有礼貌,纯净的像天上的云朵。可是我也能从她净的睛里看到对生活艰辛的担忧。很……很纯净的担忧,她明明知这世界不是无风无雨的,可是她就是能让自己的天空晴朗无云。连站在她周围的人都觉得温……安不知也是这样的人。遇白,她和她的爸爸,让我前所未有的觉到世事是如此的简单。我只要和他们在一起,生活再艰难,我都会永远快乐。所以我一定要走,你懂不懂?”
那个用阴冷神掩盖心中不舍的少年仿佛还是不久前的自己,陈遇白看着门翻了的鞋架,忽然笑了来,哪里是小天使,分明是个小傻。
天使是么?
陈遇白一房门就看见她委委屈屈的挨揍,虽然揍她的是自己亲姑妈,他也很有些火大。可是还没等到他走近,安小离角余光瞥到他就立刻抱着玩偶一溜烟的跑了,在门她磕磕绊绊的踢翻了鞋架,在陈老师的怒吼里飞快的逃到秦桑家去了。
“你不是说,她是天使么?”陈遇白想起当年她描述自己的继女给他听时,满脸幸福。
秦桑心一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