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瓒订了四间客房,用过简单的斋饭,大家各自安顿。傍晚周瓒陪周启秀去永安寺拜见住持,沈晓星夫妇说要四走走。祁善最清闲,她靠在临窗的竹榻上看了一会书,在初冬的清冽空气里打瞌睡。
他们午抵达目的地,第二天才是周启秀择定的日,周瓒让他们在酒店先休息。他安排的住藏在一山谷里,与冯嘉楠骨灰所在的寺庙仅一墙之隔,背靠着大片茶园。酒店是在一座古村落的基础上改建,保持了江南乡村独有的历史风貌和建筑风格,客房也基本上利用村落旧居一一修葺而成,每间房均为一幢独立的村舍,总共不过四十来间。看黄墙乌瓦,木门石阶,随意散落在林间溪畔,毫不显山,实则一院一景,屋也别有天。行走在连接各屋舍的石板路上,小径幽幽,古木参天,溪潺潺,既有古老的晒谷场,偶尔可见沧桑残旧的石刻佛像缀其间。往来的服务人员着玄对襟衣衫,神恭谨肃穆。一旁两座寺庙的僧人也会抄近穿行其间。
祁善的事假艰难地申请了来,两天后,她们一家三和周启秀父俩一并发。这次行程全由周瓒主,所到之的安排无不妥帖周到。沈晓星夸他总算有大人的样了。周启秀不说话,里有欣。
次去安置他妈妈的骨灰,周瓒心里不会好受,祁善是少数能让他提及此事,并给他开解的人。若将份对换,周瓒恐怕也会推开一切的事务来陪她吧。
祁
她现在看见的这串菩提形状大小与从前无异,只是颜朱红油,已有玉质光泽,这是盘得极好的成品,有别于当年的新籽。祁善想细看它究竟是不是周瓒给的那一串,刚要摘来,周瓒不悦:“别动。”
“我又不打算剃度,留在那里有什么用……我爸想单独在那待一会。”周瓒把祁善的kindle拿在手中,“还是你舒服,看艳也能睡着。”
“林听风眠,你懂什么?”祁善把自己的东西抢了回来。
“让我沾沾你的风雅。”周瓒大咧咧地躺来。竹榻仅能容一人,祁善把位置让给他。她低找拖鞋,周瓒的手挡在她前,“先别走,陪我一会,你坐着也行。”
周瓒从窗外翻来,落在竹榻上,令它一阵咯吱作响。
天初暗,仍可见他淡淡青黑,像是有几天没能好好睡觉了。换作过去,祁善会认定他通宵花天酒地,可她刚听说了阿珑家了事。阿秀叔叔与阿珑父亲关系匪浅,难保不受牵连。这不是小事,周瓒再没良心也难置事外。
“你和我妈聊得来,你说她要是知我爸的事,会兴还是难过?”周瓒从祁善后把手搁在她上,“我猜她最有可能说活该,她早叫我爸,我爸不肯听。”
看她手一顿,他又说:“明天我妈会希望看到你着它。”
脖上的,祁善因此醒了过来,她看到周瓒弯腰在矮窗外,双手扒着窗棂打量她。她低,前多了一样东西,正是她熟悉的那块和田玉,重新用菩提穿好了。冯嘉楠去世后,祁善与周瓒和解,周瓒把她负气返还的小玩意借故又给了她保。祁善没有反对,唯独拒绝留冯嘉楠的玉坠,周瓒给的菩提珠串更是扯碎了之后就不知去了哪里。
祁善问:“这么快就从寺里回来了?”